天。您记不记得有一晚您上床要睡了,却发现被子是湿的?”
萧天点了点头,“嗯,有这么一回事。”看来这件事他印象深刻,都二十年了,他却依旧记得。
“那是我干的,我就想把您早点赶走。可没想到,您居然直接把湿被子往暖气片上一搭,身上只盖了件军大衣就这么睡了。更神奇的是,第二天起床,您居然什么事也没有,连喷嚏都没打一个。”
萧天微微一笑,很平淡地道:“我知道是你干的。”
海子一愣:“您是怎么知道的?大家可都以为我是组里最憨厚的一个人。难道我装得不像?”
龙影和魅影的人,没一个是真憨的。海子这样一个能跟随萧天二十年的人,当然更不可能是个真正的憨货。
萧天又是一笑:“你装得挺像的。只是那天夜里,除了我,就只有你没有睡好!”
海子着实是意外:“既然如此,为什么第二天,您还是甘愿因为我而受罚呢?”
萧天再次淡淡地一笑:“因为进了一个组,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不管是谁犯错,既然我是你们的组长,就要和你们一起承担。而且,我只是前半夜没睡好,但你恐怕是一整夜都没睡好。既然你已经为自己的错付了代价,我又何必再纠住不放呢?”
萧天的话让海子再次想起了这么多年,萧天身上承担的种种不为人知的重担,七尺男儿的他也忍不住眼里有些湿了。
“天哥,不管我在哪里,也不管您在哪里,我永远是您手底下的兵!”
“傻话!我们永远是兄弟!”萧天冲海子笑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两人边喝边聊,夜慢慢地就深了。
“海子,现在你是魅影真正的首领了,所以,你会像之前的我一样,面临更多的明暗双重的危险。除此以外,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更多地学会保护自己!凡事多想一想,往深里想。做为首领,光有一腔热血和忠诚是远远不够的。懂吗?”
海子鼻子一酸,眼圈有些红了。这种情意满满又含义满满的话,也就只有天哥才可能对他说、才配对他说了。
“天哥,我懂!我会细细揣磨您说的这些话的。”海子的声音微微有些发紧了。
萧天也微微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接着道:“有空时尽量多陪陪你老婆孩子!做我们这样的男人的妻子,很不容易,别亏待了人家!”
顿了一下,萧天有些自嘲起来:“瞧我,像个女人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
“不,天哥,您是关心我,才会对我说这些的。我要离开了,李姐也没在您身边,我…我不放心!”海子说到这里,已是有些哽咽了。
萧天心中虽然也是难过不已,但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没事,我从小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吗?一个人,习惯了!”
海子鼻子越来越酸,终于忍不住说道:“天哥,我相信夫人一定会回到您身边的。要是像你们这样的有情人都不能在一起,那这世上就没天理了!”
萧天没想到海子突然就提到了采月,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
落枫桥上那一跳至今,采月失踪已一年有余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萧天就像当初林宛云出事后一般,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不对劲,但海子知道,天哥的心已经是重伤到濒临死灰状态了。
只是,因为没有最终发现夫人的遗体,所以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在支撑着他。
萧天没接海子的话,只是往自己的酒杯中倒满了酒,一仰脖一饮而尽。他要再倒,却被海子拦住了。
“天哥,您别这样!当初夫人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救您,离开前还特意留下话再三嘱咐您,要您务必珍重。就是为了夫人,您也绝不可以不顾惜自己。夫人在那么令人绝望的情况下,都没有放弃希望,您也不要放弃希望!”
萧天停住了倒酒的手,点了点头。
“海子,你说得对!采月一定会回来的。她连你都可以说服,让你连我的命令都可以违背,又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了呢?”
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愧色:“对不起,天哥,那是海子跟了您二十年,唯一一次违背您的命令。”
萧天无奈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连裘岩她都可以说服,你又如何能拦得住她?就连我也是奈何不了她的。她若是一个男人,恐怕连我都会是她的手下败将。”
海子一听就大笑起来:“夫人是个女人,您更是她的手下败将!而且是一败涂地、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