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与此同时。
罗家。
罗加庆在京城几次求见贺大师,最后即便见到一面,也被狼狈赶出,什么都没能说成,他家里电话催得频繁,实在没有办法遮掩,只能回来说明了情况。
罗家所住的花园别墅占地颇大,从外到内装修奢华,墙壁上也是金粉描绘,略显浮夸,大厅吊了巨大水晶吊灯,在灯光下细看,能看出有些地方的金粉雕饰已有斑驳脱落痕迹。
罗加庆站在大厅内,不敢抬头去看前面红木沙发上坐着的老人。
罗德耀已到了古稀之年,满头银发,干瘪多皱的面孔,和他身上的华服很不相称,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站着的孙儿,声音带了严厉:“贺延春当真这么说的?”
罗加庆嗫嚅道:“是,爷爷,他说要归还一个什么金佛,如果真在您那里的话,不如还给他,反正也不值什么,这么多年我都没听说过这东西……”
罗德耀拿起手中茶盏砸向他,“哐”地一声碎在罗加庆脚边,罗加庆立刻噤声,低头不敢多言。
罗德耀闭了闭眼,对他道:“你出去这么一趟,钱花费了不少,事没办成一件……真是个废物,滚下去吧,别在我这儿碍眼!”
罗加庆很惧怕祖父,应了一声连忙走了。
大厅里其他人还在。
罗德耀看向右侧,嗤笑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等着瞧我笑话?你也滚!”
右侧站在博古架一旁的人略微走出来半步,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正是罗乔生,他点头应是,很快也走出了豪宅。
身边再没有其他人,罗德耀一直强撑着的气势也弱了大半,他塌下肩膀一下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比他实际年龄还要更衰弱。
罗加庆带回来的话,他听得清楚。
他心里也明白,这是贺大师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拿出金佛,以此证明贺大师当年的青白。
若是如此,或许还有几分旧日恩情可言。
但是罗德耀没有丝毫犹豫,就否决了这个选择。
那尊金佛像是拥有不可言说的魔力,当初是他冒死护住了金佛,也是他独自拥有了金佛几十年的光景,即便是落到如今这般的危机,他也没有想过要拿出那尊金佛。
他的贪婪再一次占了上风。
又或者,他不敢。
怕当年的事暴露在世人面前,怕自己做了那样的恶,无法洗清。
事到如今,罗德耀已经不敢、也不能承认了。
红木沙发上的老人脸上肌肉抽动几下,他握着手里的拐杖,力气大到手指关节泛白,在心里做了一次殊死搏斗,最终还是拿起了手边的电话,只是在拨号的时候,犹豫片刻,还是改了拨出去的号码,把联络人改为罗加庆。
罗加庆刚被骂了一通赶走,再次回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罗德耀依旧坐在那里,问他道:“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可跟你父母说了?”
罗加庆摇头,小声道:“没,您不是在电话里说,让我一个人悄悄回来吗,我爸刚才确实问我了,我说是之前和宝华银楼的一点事没说清楚,您喊我回来再问问。”
罗德耀点点头,起身道:“做得不错,你跟我来。”大风小说
罗加庆跟上他,他从小被祖父和母亲管得严格,也算不上多亲近,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胆怯,他在外头脾气暴躁除了本身性格如此,一多半也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只是他在长辈面前装得很好,没有表露出来过,这次也是如此。
罗德耀带他去了地下室,打开了一处暗室,开了保险箱。
罗加庆一直听说家里有这样一个保险箱,但是从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将近一人高的保险箱镶嵌在墙壁内,看起来十分厚重,祖父输入密码的时候他故意低头,但眼睛却忍不住瞟了一眼,看到老人抬高的手,遮挡了大半,只能看到隐约动作。
他心里正在可惜,就看到老人已经打开了保险箱,弯腰拿出了一件被红绸覆盖的物品,大约有小臂长短,隐约瞧着是一件金器。
罗加庆心想,原来家中真的有一尊金佛。
罗德耀没有把红绸揭开,按照原样封好,双手捧着放到了一个黑色皮箱里,锁好交到他手中,叮嘱道:“加庆,这东西对我们家极为重要,我原本是想用保险箱里存着的那一点老物件打造一件金器,送去拍卖行,但是现在看来不成了,你帮我把这件金佛带去西番,到那里之后,自然有人接应……做事小心些,知道么?”
罗加庆接过来小心提着,但还有些疑惑:“爷爷,我们既然有金佛,就算不还给贺大师,那我们为什么不把金佛送去拍卖行啊?我们家以前送了那么多东西去拍卖行,价格都很高,这金佛肯定比那些更值钱。”
罗德耀微微拧眉,带了些烦躁道:“你不懂,交代你的事,去办就是了。”
罗加庆喏喏应是,不敢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