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都及不上的男人。”
“你说什么?”
突然听到的声音让他浑身颤抖,这句话让他难以忘记。
“没错卫宫切嗣能够看穿你,你却不可能猜透他言峰绮礼,存在于那个男人精神中的东西,你一样也没有。”
在嘲笑的话语继续流淌出来之前,绮礼掐住了她的纤细脖子,即使森林中的死斗再次上演,现在的绮礼心中卷起的愤怒和疑惑也是那时所不能比的。
“我承认,的确,我是一个空虚的人,一无所有。”
他的咆哮声一开始显得很平静,或者应该说,激动之色之后才显露出来。
“可是,我和切嗣有什么不同?和那个只会投身于无意义的战争没有从中得到任何东西,只是重复着杀戮的男人!那样偏离常理,那样徒劳,他不是迷茫之人还是什么!?”绮礼声嘶力竭地反问着。
他的质问,如同在经历了一切都能想到的考验却得不到追求的答案,苦恼之余发出的灵魂的怒吼一般。
“人偶,能回答出来的话就说吧,卫宫切嗣为什么追求圣杯?那家伙寄托于愿望机器的愿望机器的愿望是什么!?”
绮礼挑衅般松开了掐住人造人脖子的手,允许她为了回答而呼吸,包含了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的话让她停止呼吸这种无言的警告。
即使这样,这个女人依然没有表现出半点恐惧,她蹲在绮礼膝下,虚弱而拼命地吸着氧气的样子犹如垂丝般可怜,即使这样,她看绮礼的眼神依然包含着胜利者般的嘲笑以及优越感。
简直就像屈膝的是绮礼一样。
“好吧,我就告诉你卫宫切嗣的夙愿是拯救人类,断绝一切的战乱和流血,实现永恒的世界和平。”
在绮礼看来,这只不过是玩笑般的呓语,数秒之后,他失声笑道。
“这是什么啊?”
“你是无法理解的,这就是你与他的差异,信念的有无。”
这个女人所说的真的是卫宫切嗣这个人物吗?绮礼对此产生了疑问。卫宫切嗣在这个人偶面前究竟装成什么人啊。
“女人,对卫宫切嗣来说,你到底算什么?”
“作为妻子,我为他生了孩子,在这九年里,我注视着他的心,分担着他的烦恼,与一次都没见过他的你不一样。”
九年间,或者说这段期间,该不会仅仅是在谎言中度过的吧,绮礼也不是没产生这样的疑问,可是,他的直觉认为这不可能,存在于这个女人的内心中的,毫无疑问,是对卫宫切嗣的信赖。
以空虚的谎言为基础,形成如此坚固的人格,这是无法想象的,这个女人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人偶而已,愤怒的焦点开始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转移。绮礼忧虑地发出一声叹息,坐到身边的椅子上。
“爱丽丝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在这九年里,你一直是个好妻子吗?赢得卫宫切嗣的爱情了吗?”
“你为什么在意这些?”
“我不明白,你们之间的羁绊你以卫宫切嗣这个丈夫为荣,并且信任他,简直就像真正的夫妻一样。可是,如果卫宫切嗣是追求圣杯的男人,你不应该只是完成他愿望的工具,他没道理给你爱情的。”
“如果嘲笑他愚蠢,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这是只有拥有了不可亵渎之物的人才会说出口的,坚决地话语。
“我无父无母,也不是爱情的产物,所以,无法理解好妻子是什么,即使这样他给我的爱,就是我的一切,这是谁也不能侮辱的。”
“那么,你是个完美的妻子吧,爱丽丝菲尔。”
绮礼像是做出毫无兴趣的判断一般说着,这既不是赞美,也不是讽刺。
“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无法理解卫宫切嗣,既然爱着你这个妻子,为什么要说什么永恒的世界和平?为什么要为了这种无意义的理想牺牲所爱的人?”
“这个问题真奇怪,像你这种连自己都承认自己无意义的男人居然嘲笑别人的理想无意义?”
“只要是思维正常的成年人,谁都会嘲笑的吧。”
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愤怒,正是绮礼的心中膨胀。
“斗争是人类的本性,要根除它,和根除人类没什么区别,这不是无意义还是什么?卫宫切嗣的所谓理想从一开始就不能叫做思想,只是小孩子的梦话!”
“正因为这样,他只能依靠奇迹。”爱丽丝菲尔极力保持着冷静,这样说道。
“他为了自己追求的理想,丧失了一切为了拯救无法拯救之人这一矛盾,他总是忍受着惩罚,被剥夺着身边的一切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至今为止,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迫做出舍弃所爱之人的决定了。”
绮礼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无底的阴沉目光凝视着爱丽丝菲尔。
“你是说,这并不只限于这一次而是这个男人的生存方式?”
“是的,切嗣太过于温柔了,即使明白自己总有一天会失去对方,依然毫不吝啬自己的爱。”
对绮礼而言,这些回答已经足够,对眼前的人造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我明白了。”他用强有力的指尖抓住女人的脖子,阻断其血液的流动,看着对方衰弱而痛苦的表情,绮礼平静地说道,“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卫宫切嗣啊。”
绮礼把昏迷的女人扔在一边,空虚地凝视着黑暗的空间。
从结果看,绮礼从一开始就弄错了疑问得到了解答,而期待变成了失望。
卫宫切嗣并不是在毫无意义地反复纠葛中寻找真相。
那个男人只是把一切有意义的东西都归为虚无罢了。
他并不是没有愿望,而是因为拥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愿望,才会堕入虚无的连锁中,这种徒劳,这种浪费,愚蠢而不可救药。
切嗣也许能够看穿言峰绮礼空洞的内心,也许会对那种空虚产生畏惧而有所警惕,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拥有这种空虚的意义。
绮礼所怀抱的疯狂的渴望,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
卫宫切嗣的一生,可以总结为重复着舍弃一切。
那个男人所放弃的喜悦和幸福。哪怕只是其中的断片,在绮礼眼中都具有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甚至不惜为之殉葬的价值。
对于连这些喜悦和幸福的一小片都无法找到,继续迷茫着的男人而言,切嗣这个男人的生活状况,存在于自己的羡慕和憧憬中。
那些无法满足的饥渴,不能填补的缺失,被如此贬低和愚弄这怎能容忍?怎能叫他不产生憎恨?
心中涌起的阴沉情绪,让绮礼的笑容变得扭曲。
他终于明白了战争的意义。
自己对圣杯毫无兴趣,就算心中根本没有实现愿望的想法也无所谓,如果能亲手把这个将一切堵在奇迹上的男人的理想粉碎就算是对自己毫无价值的圣杯,也有要夺取的意义。
战斗临近的兴奋使绮礼的双手不住颤抖,昂扬的战意在胸中燃烧,仿佛现在就要拔出黑键,刺穿眼前的一切。
在散发出血的腥臭味的黑暗空间中,言峰绮礼高声笑着,灵魂的跃动,是这数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