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道理?”
陈敬龙要贺寨主将自己放下,拱手扬声道:“我便是陈敬龙。老前辈,您来寻我,有何吩咐?”
南天王怒笑道:“有何吩咐?你忘恩负义、贪财好色、奸诈狠毒,凶残好杀;所作所为,人神共愤。我恨不能将你食肉寝皮、挫骨扬灰,以消心头之恨,以雪神木之耻。你居然还敢问我,来寻你有何吩咐?”
陈敬龙大怒,厉声喝道:“我陈敬龙堂堂男儿,行得正,走得端,自问无愧天地。你如此信口雌黄,诋毁于我,不怕失了江湖前辈的身份么?”
南天王怒道:“我信口雌黄?你得人相救,却恩将仇报,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偷人钱财,拐人侍女,难道不是贪财好色?设下圈套,诱杀神木教众,难道不是奸诈恶毒?一路上杀害多人,手段残忍,难道不是凶残好杀?我哪一句不是证据确凿,有根有据?你当天下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你所行恶事么?”
陈敬龙气满胸间,正要辩白,楚楚劝道:“公子,他只信林正阳,不会信你的。你跟他说的再多,也没用处。”转问贺寨主道:“咱们到了这里,也不见有人来助,张肖寨主究竟有什么安排?他们若冲过来,可就糟了!”
贺寨主搔搔胸口,纳闷道:“这可当真奇了!我大哥说不用怕,必定会有安排,怎么不见援兵?”忽然想起,笑道:“啊哟,我忘记一件大事。”从怀里摸出一支短箭,道:“我大哥说,走出十丈,还得把这支箭丢向天空才行。”那短箭只有巴掌长短,尾上没有羽毛,缚着一个小小铁哨,却是一支用来传递讯息的响箭。
南天王喝道:“陈敬龙,既然你没话好说,便自己过来,束手就擒,跟我回神木教吧。免得我出手无情,伤了你性命。”
陈敬龙正色道:“老前辈,你受人蒙蔽,不辨善恶,我也不去与你计较。我只告诉你,林正阳与林玄父子不是好人,他们要捉我回去,是另有所图。我识破他们奸计,所以逃走,并不是忘恩负义;至于偷钱拐人,更是子虚乌有。我一路杀人,确实不假,可我是为了保命,无可奈何,谈不上奸诈恶毒、凶残好杀。将来有了机会,我要当着天下英雄揭穿他父子阴谋,现在却无暇与你多说了。咱们后会有期。”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去。
南天王怒发如狂,大叫道:“你作恶多端,还要反诬他人,当真不可救药!想在我手下逃走,真是异想天开。”催动马匹,便要奔来。他一动,跟着他的众人立即纷纷催马。
贺寨主此时却不迟钝,猛一扬手,响箭直冲夜空。他力气奇大,用力一挥之下,响箭去势不亚于弓弩所发。箭尾哨声响起,尖锐凄厉,刺人耳膜。响箭急上,哨声不停,传向四方。
南天王微微一愕,用力收缰,叫道:“有古怪!快退回去。”此时他与十余骑已经立足冰面,身后众骑仍在前涌,急切之间,哪里退得回去?前面的要往回退,后面的不明所以,仍在向前,相互冲撞,一时人吼马叫,乱成一团。
正在此时,忽听远处传来“嗡嗡”声,跟着冰面轻轻震动起来。南天王大惊失色,喝道:“快退,快退。河面开了!”陈敬龙四人听他一喊,也都吓了一跳。那浑河是轩辕族第一大河,不但水深难测,而且暗流涌动,无时或止,可谓险极;况且此时正值隆冬,河水冰冷刺骨,一旦落入河中,就算水性极佳,不被淹死,也终究会被冻死。
黄守家几乎要哭出来,惨号道:“完了,完了!没被人杀了,倒要去喂鱼虾。”陈敬龙叹道:“早知如此,不如跟神木教人血拼一场,就算死了,也……”刚说到这里,只听“嗡嗡”之声更响,中间还夹杂了冰破的“咔咔”脆响;跟着见上游一条冰面塌下,由远及近,迅速蔓延过来。
说也奇怪,那一条冰面正在离岸十丈处划齐,绝不多塌半尺;塌过的地方,靠岸十丈以内,露出滚滚河水,离岸十丈以外,冰面完好无损,安然无恙。
塌冰迅速蔓延,转眼便到眼前。陈敬龙四人急向后退出数尺,离那塌冰边缘稍远一些。南天王见情势危急,大喝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脚尖在马背上轻点一下,飞身纵回岸上。他此时离岸大约四丈有余,能一跃而回,可见本领高强。
南天王刚到岸上,方才停马的冰面已经坍塌。除了几名本领高强又离岸较近的教众弃马跃回,侥幸逃得一命,其他二十余名置身冰上的教众,以及五、六十匹健马,随冰而落,在河水中微一翻滚,便即沉没,再无影踪。
冰面塌落毫不停顿,继续延向下游,不知要到何处方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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