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吗?你……你从哪里来,可看到作乱的贼人没有?”
尚自高回道:“微臣方才与贼人拼斗一场,因寡不敌众,落败而逃。并非微臣惜命,实是不知圣上安危,不敢轻易就死。现在知道圣上无恙,微臣再无牵挂,就算立即死于贼人之手,也可瞑目了。微臣这就去与贼决一死战,以保宫中安宁!”
陈敬龙听他说的慷慨激昂,肚里暗暗好笑,心道:“不知道皇上安危,居然连死都不敢死了,这忠心也未免表的太过!皇上现在必定急于知道贼人情况,定要留下他询问,尚自高明知皇上不会让他离开,这才故意说要出去拼命,真是打的好如意算盘!”
果然,里面之人一听尚自高要走,忙叫道:“尚爱卿且慢,朕有要事相询,爱卿进来说话。来人,开门!”
话音未落,殿门已经打开一线。
尚、陈二人先后挤进门里。尚自高高呼“万岁”,跪拜下去;陈敬龙却不懂宫中规矩,自顾立在那里,抬眼观望。
只见大殿正中,好大一张龙椅,上坐一人,身穿龙袍,五十上下年纪,相貌俊雅,却双目无神,脸色泛青,一副被酒色淘空身子的模样。此时这人满脸惊慌,战战兢兢,连坐也似乎坐不大稳,显是受了极大惊吓。
龙椅两侧,十几个青年男女,席地而坐,相拥而泣。
陈敬龙不用问也知道,龙椅上所坐之人,便是当今皇帝了,而龙椅两侧之人,自然是皇帝的儿女、姬妾。
陈敬龙心中忽动:“我若现在冲上前去,一刀劈下,岂不为楚楚报了大仇?”随即又想到:“万万不可!我若一时冲动,为报私仇,杀了皇帝,岂不是帮了和顺王爷大忙,帮了血寇大忙?岂不成了我轩辕族千古罪人?”
正在他寻思之际,忽听一个人厉声喝道:“大胆侍卫,见了皇上,却不跪拜,成何体统?在皇上面前,居然手持兵刃,难道你想弑君造反?”声音清脆娇嫩,却隐透刚强之气。
陈敬龙循声望去,只见身侧不远处,立着许多大内侍卫;当先一人,二十出头模样,凤眼桃腮,身形婀娜,虽然穿着男子衣服,但长发披肩,却是女儿之身。
而这美貌女子,此时正双目含怒,面寒如霜,盯在自己身上,显然方才正是她出声喝问。
陈敬龙见她立在众侍卫之前,似是身份不低,不由好奇问道:“你是什么人?”
美貌女子微愣,随即抽剑出鞘,喝道:“你不是大内侍卫!你是什么人?来人,把他拿下!”
尚自高跃起身来,大叫:“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美貌女子眉头紧皱,抬手止住正要冲上前来的众侍卫,冷道:“尚队长,你带外人来见皇上,究竟有何企图?”
尚自高赔笑回道:“慕容总队长,这人确实不是大内侍卫,所以不认得你,但他并非贼人,您尽可放心。他是我江湖上的朋友,见皇宫动乱,便赶来助我,实是出于一片忠君护国之心,绝无恶意,这一点我敢用性命担保!”
说罢,又向陈敬龙介绍道:“这位是大内侍卫总队长,慕容滨滨,我的顶头上司。”
陈敬龙点头笑道:“慕容队长,你好!”心里暗自惊奇:“想不到堂堂大内侍卫总队长,居然是个女子,而且如此年轻,这可真是奇了!”
慕容滨滨并不理会陈敬龙的招呼,横剑移步,拦在他与皇帝之间,冷道:“不论你是何来历,先把兵刃抛下再说!”
陈敬龙气笑道:“敌人转眼即至,厮杀不可避免,你要我在这当口抛下兵刃?不是开玩笑吧?”
慕容滨滨正要说话,皇帝在她身后插口道:“慕容,这紧要关头,先别顾那些细枝末节了。你拦在我身前,别让他们靠近就是。”
慕容滨滨答应一声,再不说话。
皇帝问道:“尚爱卿,你与乱党交过手,当知对方虚实。你说说,乱党究竟多少,实力如何?以大内侍卫的力量……拦不拦得住他们?”
尚自高躬身答道:“乱党数量不及大内侍卫半数,但其中多为江湖汉子,本领远高于寻常大内侍卫,若硬拼起来,胜负殊难预料。而且……和顺王府侍卫总管倪坛本领过人,皇宫之中,无人可敌,只怕……只怕……”
陈敬龙见他吞吞吐吐,不耐烦道:“只怕大内侍卫拦他不住。事实如此,又何必隐瞒?”
皇帝惊道:“尚爱卿,当真如此?”
尚自高默然不语。
皇帝长叹一声,颓然道:“我一向对和顺王叔敬重有加,想不到……想不到他却狼子野心,如此对我!”
陈敬龙按捺不住,怒笑道:“哼,你将自己亲兄弟赶尽杀绝,却对叔父如此信任,真不知亲情在你心中,究竟是轻是重!”
皇帝惊道:“你说什么?什么……什么赶尽杀绝?”
陈敬龙怒道:“上一任青龙城主,是你的亲兄弟吧?你将他满门抄斩,算不算赶尽杀绝?”
皇帝惊道:“这是十年前的事了,你怎会提起?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敬龙冷笑道:“我是什么人?我是你下令通缉捉拿,却在紧要关头,冒死来救护你的朝廷要犯……”
话未说完,忽听外面一片喊杀声起。
皇帝惊道:“啊哟,不好,和顺……和顺王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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