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公子,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担了极大的风险,但也正因如此,可以看出他组建义军,对抗血寇之心坚如铁石。如此侠士,正适合做义军领袖,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大家不趁此盛会,下定决心,随他轰轰烈烈干上一番事业,以图个名扬万古,更待何时?”
众人听他说的慷慨激昂,不禁都有些热血沸腾,只是无人领头,一时还下不定决心。
洪断山转头四顾,见许多人跃跃欲起,便道:“齐帮主说的不错!洪某便先说一句,给众人做个榜样。方才洪某说洪家加入长缨会,此言仍旧有效,虽然领袖并非龙公子,却也不会更改!”
赴会的几位顶尖高手中,祝倾城、林正阳虽都有侠名,却远不及“侠义刀王”的名望,至于离不凡,更是凶邪之徒,颇受江湖正道排斥;所以自商如海离场后,洪断山已隐然是在场侠义之士的领袖,许多人都看他态度行事。
此时他明明白白说出话来,要加入长缨会,便有不少人受其影响,蠢蠢欲动,也要出言表态;会场登时议论纷纷,群情激昂,热烈起来。
便在这时,林正阳放声大笑,良久不停,笑声中充满嘲讽意味,好似看到了极滑稽的事情一般。
他这半天冷眼旁观,并不插话,众人多已忽略了他;此时听他笑声,不禁都是一愣,暗道:“啊哟,忘记了还有这一个要拆台的人!他这样做作,不知又有何话说,且留神听听!”于是都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将加入长缨会的事情暂放一旁。
离不凡怒道:“姓林的,你有话便说,有屁便放,疯笑个什么劲头?难不成看我离疯子不顺眼,要抢我的外号不成?”
林正阳笑声一顿,看向离不凡,神色颇为恼怒;但想了一想,终于忍了下去,又恢复平和神态,笑道:“离帮主的外号,没什么光彩,林某可不稀罕。林某发笑,只是见众人如此容易上当,觉得可笑罢了!”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寂然。他这句话,颇含轻视嘲讽之意,而所针对的,不是某个人,竟是在场所有豪杰,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狂妄到了极点!
场上众人均都愕然,望向林正阳的眼神中,已多含愤怒之色;至于像离不凡一类粗野凶悍,不惧怕林正阳的人,已经磨掌擦掌,只待动手开打了。
林正阳神色淡然,似全没将众人怒色看在眼里;缓缓扫视一圈,笑道:“林某实话实说,大家何必生气?这陈敬龙是否真正侠义,大家都没亲眼见过,只凭齐帮主一人之语,哪做得了准?嘿,听人随便说话便都信了,难道不是容易上当么?这许多老江湖被人轻易骗倒,难道不好笑么?”
齐若男怒道:“林教主,你是指我方才所说之事,都是假的,是编出来欺骗众人的?”
林正阳冷笑道:“嘿嘿,无凭无据,空口白话,谁知道是真是假?林某不敢断定是假,可也不能就此相信都是真的!”
他话刚出口,却见铸剑山庄看台上,欧阳干将起身言道:“陈少侠相救齐帮主一事,家父与舍弟碰巧撞上,曾亲眼目睹。在下以铸剑山庄名义担保,齐帮主所言属实,并无虚假!”
欧阳莫邪在旁帮腔,叫道:“是啊,是啊,陈少侠为救齐帮主,背上着了一剑,伤处用泥土糊住,都是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么?”
他二人虽然年轻,但代表的是铸剑山庄,身份大非寻常;此时说出话来,众人虽不十分相信,却也至少信了七分。
林正阳见铸剑山庄替陈、齐二人出头,有些出乎意料,一时沉吟不语。
那周立是个粗鄙无知之徒,毫无心机,见林正阳沉默,只当他无话反驳,便冲欧阳莫邪叫道:“你胡说八道!这姓陈的去救齐若男时,只是一个人,你又不在现场,根本没有亲眼看见,凭什么出来作证?”
段良急道:“师弟,不要乱说话!”
周立见师兄喝止,知道是自己说的有些不妥,急忙闭口;但已经说出的话却收不回去。
众人听他说出“姓陈的去救齐若男时,只是一个人”这样的话,都明白齐若男方才所讲不是编出来的,确是事实。
齐若男笑道:“是啊,他不在现场,无权作证,你周立却是在现场看的清清楚楚的,何不跟大家讲讲当时情景?”
周立虽仍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眼看师兄满脸怒气、林正阳神色不善,哪还敢再多嘴?默默垂下头去,听见齐若男说话也不接口。
洪断山沉吟道:“陈少侠冒死相救齐帮主之事,洪某虽没看见,但他后来助赭狮帮九百金币,却是洪某亲眼所见了,绝无虚假!既然此事是真,想必齐若主所说先前之事,也并非虚言!”
他说话的份量,自然更远胜欧阳兄弟。众人听说他亲眼看见陈敬龙赠金之事,哪还有丝毫怀疑?纷纷点头,有的便叫道:“既然齐帮主说的都是真的,陈少侠自然是真正的仁侠之士,无须怀疑!”“能做出这些侠义之事的,着实令人敬佩!这陈少侠虽然年青,却当真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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