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打寒战的另有其人。
皇城郊外,两名男子正打猎归来,其后跟着不少厮儿。
左侧那名男子品貌非凡,目若点漆,薄唇如刀刃,散发着生人莫近的气息。他头带玉冠,身着石青缎地六合同春箭袖,束着玄金二色丝攒花结长穗宫绦,登着同玄金色朝靴,整个人笔直的坐在骏马上,如同茂林修竹。
他身侧的男子则是春半桃花,端丽冠绝,头带紫金冠,身着杏黄缎地麒麟长袍,一看就是皇室中人。
左侧的男子才打了个呵欠,那名春半桃花的男子便在马上狂笑不已。
“修之,你也有今日啊!哈哈哈!”
几乎是一息,他就被人拍下马。而这雌雄莫辨别男子马上技术极好,坠马的瞬间,就借力坐起,又驱马远离了那男子,继续狂笑。
身后的厮儿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
敢出手的这男子是景王府中的小殿下。
景王,乃是先皇周景帝的幼子,当年周成帝上位,景王才一岁。
因皇三子落水而亡,周景帝大受打击,恰逢皇后前来安抚,联系一岁的幼子,在传位给周成帝前,先给了皇五子封号--景王。
大周五百年里,只有景王的封号和皇帝类似,是荣耀,亦是危险。
当然,周成帝很清楚,先皇希望自己见幼弟时,念及先皇,莫要残害唯一的同胞。
知道这个封号后,皇后苦笑不已。
她乃皇后,此后会是太后,奈何皇五子的母妃还在,不得已,为了景王,为先皇殉葬,而景帝也被送到皇五子的母妃膝下抚养。
为堵天下之口,新上任的太后也不能对景王做些什么。
只是,一直到景王可去封地,周成帝都没放人。
景王知晓皇帝对自己的警惕,干脆游戏人间,整日里醉生梦死,直到而立之年,有了一子,才略微收敛,专心当起奶爸,不问世事。
这名俊美男子名为秦寒开,字修之,便是景王的独子,今年二十又一。
景王在朝中只有一个闲职,只拿俸禄不做事,当然俸禄也不多,一直都是靠着封地的进项。
多年来,有些古板的臣子对此非常有意见,无法,周成帝只能让秦寒开做了个皇城诸班直指挥,手底下有个四五百人。
而那名艳丽的男子,则是皇十三子秦文空,今年弱冠。
两位哥儿的身份都极为尊贵,又因某些特殊原因,不该走得太近,奈何都是性情中人,不拘小节,就是景王府的小殿下也太不拘小节了,居然敢打皇十三子。
秦文空笑够了后,才驱马靠近。
“哎,你听说了吗?我家老头都六十三了,居然还想纳妃,据说那姐儿才十六岁,年轻貌美,配给他,岂不可惜?”
秦寒开睨了他一眼。
“祸从口出。”
秦文空挥袖:“怕什么?这左右都是你我的亲信,还怕传出去不成?”
他扫了眼身后的厮儿,轻笑的问。
“你们会说出去吗?”
厮儿们都瑟瑟发抖。
“回殿下,自是不敢。”
“不敢?”
“回殿下,是不会。”
“这还差不多,”秦文空满足了,拉着秦寒开要八卦,“听说是户部尚书的独女。”
“柳思那老头老来得女,宝贝着他女儿!不让学女红,几乎是当男子来教养,这样的姐儿,还真想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