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用钳子在几上的炉中添了几片木炭,伸手烤烤火,这才走近案头,侧头看了好一阵,轻笑道:“教主,看不出你只练了才不到一个月,这副卫夫人名姬帖已然大见功底,这几些字写得笔短意长,笔断意连,深得簪花写韵之妙哪。”
公孙教主仍是手不停笔,头也不抬,道:“你少拍马屁了。其实本座练来练去,总是不太满意。王献之的字贴找到了么?”
花小怜乌溜溜的眼珠骨碌一转,道:“找到了一本,只是不似真迹。我没敢带过来。”顿了一顿,又道:“王献之的字是王羲之教的,王羲之是跟卫夫人学的。教主既然在临贴卫夫人,何以又对其徒孙的字感兴趣了?说起来,自然是太师父辈更厉害些。”
公孙教主斜眼瞧了她一眼,道:“丫头,你别忘了,卫夫人的师父可是钟繇。按你所说,我现下应该练习钟繇的字贴了。是也不是?”
花小怜伸伸舌头,笑道:“那可不一定。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诸葛亮很厉害吧,他师父却显然不及他。教主,我说的没错吧?”
公孙教主摇了摇头,掷笔说道:“你这丫头伶牙俐齿,本教上下,谁能说过你?闲话少叙,江浪怎么样啦?”
花小怜嘴角蕴笑,道:“从昨天开始,已经跟着姬爷爷在苦练‘混沌三式’啦!看不出来,他倒是挺能吃苦的。嗯,希望他也能超过乃师,成为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最好能成为本教老教主那样的‘武林第一人’。”
公孙教主微笑摇头,道:“‘武林第一人’,亏你这小丫头能说得出来?江浪才多大?刚满二十岁吧?”
花小怜低头一笑,道:“教主,你不是常说,习武之道,自个儿发奋努力固然重要,但真正关键,在乎每个人的天赋和悟性。或许你这位东床娇客天资过人,亦未可知也!”
公孙教主叹了口气,说道:“却也难为他了。唉,只要他的武功能跟白儿差不多,便足以惊世骇俗的了!”伸手从怀中取出那串佛珠手链,轻轻抚摸。
花小怜侧头端相那串佛珠,嘻嘻一笑,道:“教主,自从知悉另有鲍小昙这个女儿之后,你好像整个人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啦?”
公孙教主淡淡一笑,又将手链揣入怀中,道:“其实这些年来我心里一直都模模糊糊的有这个念头,只是难以确定。直到那日芸儿跟我提及江浪寻妻之事,我才确信,原来当年我当真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唉,我对不住那未见过面的孩儿。更没料到,江浪为了她会受这么许多苦楚?”
两人围着红泥小炉,相对烤火。
花小怜叹道:“教主,事到如今,也不必想太多。一个男人为救自己妻子,吃苦受累,也是应该的。江公子做的还是不错,希望老天爷保佑好人,能让他夫妻团娶。当然了,也能早日让你母女重逢!”
公孙教主望着炉火,出神半晌,缓缓说道:“小怜,你说江浪能不能救回小昙?”花小怜道:“我相信江公子一定能平安救回鲍姑娘!”公孙教主瞧了她一眼,道:“你倒是对这孩子很有信心么。我且问你,你这位‘九姨太’为何如此大胆,好像连大腿、肚脐也露出来啦?当真不怕吃亏?万一碰到淫贼怎么办?”
花小怜俏脸一红,淡然道:“我是见他居然不肯杀祝伯彦一干人等,很有江湖义气。怕妙计不售,这才临时起意的。”
公孙教主摇头道:“如果本座没有记错,这可是你第四次施展‘美人计’了。”花小怜道:“是第四次。只可惜那三个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家伙……唉,真是令人思之作呕。”公孙教主道:“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只是伸手摸到你的右肩,便被你一刀砍了右臂,后来又点了死穴,暴骨荒野,对不对?”
花小怜淡淡的道:“我本来便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公孙教主又道:“另外两人,好像一个成了瞎子,一个成了太监。”
花小怜淡淡的道:“至少比那个暴骨荒野的家伙好得多了。”
公孙教主皱眉道:“我很想知道,如果江浪当真屈服于你美色和金钱的引诱之下,你会怎么炮制他?”
花小怜秀眉一轩,一面伸手烤火,一面直视着公孙教主,缓缓说道:“教主,你老人家教过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既然您老人家肯答应让我设圈套去试探江浪,就不该对我有所怀疑!”
公孙教主笑了笑,道:“本座只是觉得,浪儿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又刚刚已婚配不久。从他千里寻妻看来,他是一位有情有义的丈夫,再从邓莲儿和韩竹君两女与他相交看来,这少年的品行性情着实不错。我可是怕他一时胡涂,见到你这位活色生香的绝世美人,意马心猿,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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