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老人单手的阻拦额头着地“砰砰砰”的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且并无半点虚意完全是在用他的血肉之躯撞在了地面,对此他甚至没用法力防范,沉闷的响声一声高过一声。
老人伸手想要扶起他,但姬兴执意如此哪是他能够拉起身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姬兴用力磕完了三个响头,随即便听前者沉声道。
“姬兴不孝,来晚了!”
仅仅七个大字,但话语中竟是用上了意味深长的不孝两字,俨然成了父子之礼,感受到此间意味的老人顿时眼角微红,也不知是久经忍受的委屈瞬息爆发还是感动所影响,竟是老来泪珠流。
膝下原有两子,可奈何晚年却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至今姬兴此举无疑是将福伯老人摆在了老父的位置上对待,如此重礼岂能不让这寂寞了多年,更是经受了荆村屠戮的孤独老人感到心头暖意生?
到头来,老人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个字,连声吐出了三个好。
“好好好!”
行完礼,姬兴于老人单手的托起下缓缓站起了身,他的眼角亦是泛起了红色,本以为与老人亦是阴阳两隔可此番却是在浓浓的悲哀中忽然迎来了最大的喜悦,这种强烈的颠覆感令他心中悲喜交加,若不是老人那空荡荡的右袖是那么的刺眼,恐怕姬兴已然喜极而泣。
一老一少之间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甚长,但他们的感情却如父子一般,毕竟一为丧子多年孤独寂寞的老人,一为远离故乡寻不得归路思念父母的孩子,老人诚然将姬兴当作了自家孩子对待,姬兴也用心间亲情回应。
少顷,姬兴侧过头看向了张宣,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老人他是我在寨子的后院一方小房中寻到的,当时看他的情况似乎不是黑铁匪中人,我便询问了他一些事情,当我从他口中得知了荆村的事情时便将他带到你的面前了。”说到这张宣顿了顿,才继续道:“老人的心性非凡,即便在满是黑铁匪尸体横躺着的场面也未曾惊到他。”
这话自然不便当场明说,乃是张宣暗中传音入了姬兴的耳中。
“你做的很好,之前我所言不虚,我姬兴在此间事了后便倾听你的要求!”姬兴声音传入了后者的耳中,视线却是不离老者的身上。
“福伯,村中大家的仇恨我已尽报,现如今世上已再无黑铁匪!”姬兴的话语铿锵有力,落在老人的耳中令他身躯微微一晃,随即心中恨意只化为了苍老的一身叹息,似是回想起了屠村那一日的景象,老人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你,成长了……”
深深的看了姬兴一眼,老人的话语却是意味不明。
对此姬兴却不曾注意,这个意外却惊喜的重逢令他喜悦,浑然再也没半点之前那冷血杀伐的影子,此刻的他就仿佛是一个离家多年见到老父的游子,只想保留好每一分相聚时的时光,许久许久。
似是发现了身处环境的不适宜,鼻中刺鼻的血腥味尚还弥漫着,姬兴看向老人道:“福伯,我们走吧如今荆村已不再,但当日除了你外村中还有一些人逃过了一劫,如今被我安置在了添云城中,我们一同去与他们团聚罢!”
“大仇已报,我们离去罢!”
姬兴柔和的眸光下隐藏起的是宛如万年不化寒冰那刺骨的寒意,老人不知情只以为是黑铁匪屠了村乃是他们的血仇,却不知在幕后还有林家父子的身影存在,如今姬兴刻意将此点隐藏在了心中不愿告知。
一是为了不想令老人徒增担忧,毕竟在老人的心中此间仇恨已了,剩下的仅仅便是与大家一同安居生活而已,若是这个时候再告诉老人仇恨未完,一切的血仇不过是表象罢了,若是在告知后边还有一个依仗着修仙大宗的林家父子……
——对于没有修为在身的老人来说只能是徒增担忧罢了,倒不如不知为好。
至于其二嘛,则是姬兴擅自将此事个人招揽了下来,荆村的大仇,与林家父子的恩怨在来日他将会有一个最终了结,他相信随着自身的修为不断突破进境,距离这一日来临的那天已然不会远了!
姬兴亲自背起了老人,将法力在身周展开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护罩,隔绝了迎面吹来的罡风蓦地纵身腾空离去。
在他身后,张宣沉默不语紧紧跟随,看着眼中那两道似是父子的身影,她的视线不禁流露出了一片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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