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他如何说?现在说了,那就是知情不报,为什么不早说?如果不说,估计皇帝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还不说,岂不是欺君?搞不好皇帝有雷霆之怒。
“朕问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杨改革的心迷茫过了,心中的怒火,无以复加,对明朝官僚的恨,无以复加,只想给他们来个七十码,然后弹钢琴。不过,表面上,仍是平静得很。
平台里的空气,骤然的紧张,诸多重臣里,不少人,已经汗流浃背了。
施凤来一瞬间在自己心中激辩了许久,终于作出决定,道:“回禀陛下,臣不敢说谎,风声,臣是听到一些,不过,臣似乎没有听说有关这方面的奏报上来。”施凤来决心实话实说,是死是活,就看皇帝的了,说完,施凤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如同泄气的气球,瞬间萎靡下来。
“张瑞图,你呢?”杨改革转而冷冷的问另外一个大学士张瑞图。
张瑞图没有经过多长时间的犹豫,前面有人顶雷,首辅都交代了,自己再说不知道就显得愚蠢了,这种大事,身为大学士都没听说过,那这大学士还当得下去吗?张瑞图没多犹豫,道:“启禀陛下,臣略微知晓一二,不过都是捕风捉影之事,实情则不是很明了。”
“哼哼……”杨改革肺都快气炸了,觉得自己鼻子里在冒烟。你们都知道,就是瞒着我一个人,当我好欺负,要不是自己加大了锦衣卫的投入,这事,还指不定要瞒到什么时候呢?陕西的造反那是小事?这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陕西那边,就是一油锅啊现在油锅上面,居然还有一个小火苗一直在燃烧……,杨改革想象都觉得心惊肉跳,更加离谱的是,到如今,朝廷居然都没接到杀知县造反的任何消息。杨改革在心中大骂,这***的一群***,不是好东西,拿老子的生命开玩笑。
“就是说,诸位都知道咯?”杨改革微笑着问道。
大臣们一个个都低着脑袋,不作声,这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一个知县,那可是百里侯,一县之地的事,都由他说了算,当知县的人,是朝廷命官,甚至可能是进士出身,要说被造反的杀死了,死在任上,他们能没一点消息,这只能骗骗小孩子,可是,明显的,有人从中阻挠,本该去年就报上来的奏本,到如今,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这叫他们如何应承?路途遥远?从陕西到京城,就是乌龟,也该爬到了。
“既然诸位都知道,诸位可以给朕一个解释吗?”杨改革处在了爆发的边缘,那些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的人,杨改革也准备不把他们的命当回事。
众人都是冷汗淋漓,这件事,往大了说,就是欺君罔上,往小的说,也是一个绝对是失职,严重的渎职,丢官都是最好的结局。
众臣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皇帝,见皇帝的脸色似乎平静得很,一些人又觉得,皇帝可能是一个好皇帝,性子比较温和,待人也比较厚道,稍稍的劝一劝,也许,这件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有人站了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可能是当地官府为陛下着想,去年陛下刚登基,如果报上这个事,怕影响陛下声誉,怕陛下责罚,所以,不敢上报,肯定正在努力的解决问题,待问题解决,戴罪立功,也不失是当地官员为陛下着想,怕陛下为此分忧,臣以为,有陛下的千万白银赈灾,造反百姓如果知道陛下的仁慈和恩德,必定会自行解散,不剿而终,岂不是比大动干戈要好?这正是显示陛下天恩的好时候啊”一个官员开始鬼扯,为阻拦造反报告上奏的人开脱。
“哼哼……”杨改革的鼻子里都在冒火。冷哼了两声,道:“也就是说,各地日后有人造反,都不必上报?只需等待造反的人自行解散就是了?那还要朕这个皇帝干什么?你们当朕这个皇帝是个傻瓜吗?”
有人给那些阻拦报告上奏的人开脱,不过,也有人看出来了,这皇帝怕是气得不轻,这件事,还是顺着皇帝一些,先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再说情比较好,本来就欺骗了皇帝,再想着把事情瞒下去,涮皇帝一把,估计不可能,估计皇帝知道的比自己还多,这件事,搞不好,不好收场。
于是,也有人站出来,把整件事说破了。
“启禀陛下,此事,都该延绥巡抚岳和声负责,此人是延绥巡抚,此事,据说,有延绥巡抚管辖下的乱军参与,才导致了知县被杀,此事,正当该他负责。”
见有人捅破了纸,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启禀陛下,此事,其实不该延绥巡抚岳和声负责,此事,发生在白水,杀死白水知县王斗耀的也是当地的农民,怎么和延绥巡抚扯得上关系,这件事,该陕西巡抚胡廷宴负责,正是他管理不力,才导致了**造反。”
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全部扯开了,有些人见事情扯开了,反而觉得没什么了,不就是一个杀官造反没上奏吗?皇帝要惩罚是应该,大家求求情,扯扯皮,把这件事拖上一拖,这大事就化小了。所以,也就开始扯皮起来,这就是当官的真髓,什么天大的事一遇到扯皮,就变得一团糟,然后,浑水摸鱼,天大的事也能变成小事,因为扯来扯去,牵扯的人就多了,皇帝想惩罚,也找不到人。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更不该由陕西巡抚负责,此事,和内地百姓、和边军有关,岂是某一个地方的巡抚所能管辖的?臣以为,此事,该三边总督武之望负责,他是三边总督,在他辖内,发生了这种造反的事,不闻不问,当然得追究他的责任。”
事情还才刚刚开始,就迅速的扯出三个人来,涉及三名高官。
杨改革快要发疯了,这就是自己作为依靠的朝臣们吗?全是***一群只会扯皮的饭桶。
……
众人的争吵,吵着吵着,从刚开始的扯皮,转移皇帝的视线,逐渐的扯出真火来了,可能涉及到党争了,有些人开始爆猛料了。
“启禀陛下,事情不对,此事,绝对归陕西巡抚胡廷宴负责,正是此僚,州县上报有民造反,此僚居然杖打各州县的奏报者,还说是什么‘此饥氓也掠至明春后,自定耳’对造反一事,不闻不问,拦截各州县报奏,对杀白水知县王斗耀一事,更是隐瞒不报,欺君罔上,陛下,不可不查啊”
杨改革微笑着道:“嘿嘿嘿,是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给朕解释一番?”杨改革的怨恨,就要爆发了,被这些事、这些人气疯了。
“回禀陛下,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那不过是些饥饿的百姓,抢劫掠夺到明年春天有吃的了,自然就安定了,不需要以造反对待’。”
“嘿嘿嘿,很好,很好……,杀知县,掠夺县城,造反,这种事,在他眼里,大概只需要任其自然,就可以消弭了,果然是个人才,很好,感情朕那千万两白银去赈灾,是闲得蛋疼了?是吗?”杨改革快坐不住了,很想跳起来,给这个家伙一个KO。这可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什么叫掠夺到明年就不会掠夺了?到了明年,都按照你这种搞法,还要到明年?今年就会是遍地的烽火,到处是农民造反啊
平台里,众臣被皇帝的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确实,要都按照胡廷宴的做法去搞,皇帝真的是有点蛋疼,又何必把那白花花的银子去打水漂。
不过,显然的,今天这扯皮,是扯出了点真火来了,爆料更加的猛。
“启禀陛下,‘此饥氓也掠至明春后,自定耳’,此种对策,不是陕西巡抚胡延宴最先说出来的,最先施行此种对策的,乃前任陕西巡抚乔应甲,胡延宴不过是萧规曹随罢了……”一人见皇帝把怒火都对准了胡延宴,立刻跳出来扯更多的人进来,反正,要把皇帝扯晕,要把处罚胡延宴的事扯黄,到最后弄一个不了了之。
“嘿嘿嘿,嘿嘿嘿,很好,很好,都是人才,这个乔应甲现在当地什么官?”杨改革一个一个的把名字都记下来,准备来个整体KO。
“回陛下,乔应甲已经于去年故去。”有人解释道。
“……死了?嘿嘿嘿……扯个死人干嘛?”
杨改革的怒火和恨意,是彻底的忍受不住,爆发出来。
“死人,你们扯个死人干嘛?”杨改革猛的站起来,一把掀翻自己面前的桌子,桌子上面的,笔,纸,墨,砚,甚至茶杯,摔了一地,平台里,顿时,静若寒蝉。
“杀官造反,天大的事,是他一个小小的巡抚能隐瞒的吗?他这就是欺君。他这是要干什么?协同那些杀官造反的人吗?”杨改革大声的怒吼起来。
平台里,众人都缩起脖子,如此怒火的皇帝,实在是少见。
“他今日就可以隐瞒杀官造反,明日,岂不是要私藏了兵器,自己准备谋反了?啊?”杨改革大声的怒问到,仅仅是怒吼一下,已经平息不了杨改革心中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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