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商,臣以为,既然晋商和盐商都事涉通虏,理应将两案合二为一,先前已派出三法司的人去山西办案,已经有了一个查办通虏案的了,此时再立一个,会不会有些重复之嫌?”韩爌尽量将话语说得轻巧些,以免给皇帝一个“持强”的印象。
杨改革半天没习惯韩爌的改变,还在适应,下面的官员就开始为皇帝争辩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这并无不妥,虽然晋商和盐商都事涉通虏,晋商通虏也已经jiao三法司去办了,可这山西和江南远隔几千里,如果依旧由这些人去办案,这来回得耽误多少时日?必定导致办案效率低下,陛下,如今盐商亟需查办,又怎么能等那样长的时日?如此拖拖沓沓,岂不误事?”户部尚书毕自严立刻站了出来,作为帝党,自然不会让路线偏移了皇帝指定的方向。
“嗯,有道理!那卿家以为该如何办?”毕自严的话一说完,杨改革就赞扬了一句。
韩爌见皇帝口出赞同的话,抿了抿嘴,将话吞了回去,皇帝既然有了主意,那就不该再拂逆皇帝的意思。
“回禀陛下,臣以为,盐商通虏案,案情涉及广大,案情及其严重,非得有德高望重之重臣去办不可,再则,应该秉承从的原则,否则,时日一久,则容易生变,盐商得了消息,怕是要转移,湮灭罪证的,到了那时,不利于查办,再,如今仅仅是锦衣卫前去先行办案,如果没有重臣坐镇,臣怕……,再,明年开大战在即,亟需盐课来支撑,臣以为,应该尽一切可能尽快催缴盐课,否则,如果拖累了朝廷抵御外贼,岂不是如了东虏、盐商们的愿?”毕自严力促以最快的度催缴盐课,查办盐商,突出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快。
杨改革好笑,这就是一出戏,最快?什么叫最快,不管是什么人,用什么度,他也不可能比七百里加急送信到江南让徐光启当钦差查案快,那个大臣能日走七百里?不颠死他才怪。
“诸位可有疑议?”杨改革装模作样的问道,很多大臣都是敬畏的看着皇帝,远不似先前那般敢冲撞皇帝,静静的等着皇帝圣裁。
“既然没疑议,那诸位卿家,谁愿意去?”杨改革很“无聊”的说道。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皇帝让大家举荐,大家也都举荐了几个人。
不过,显然,肯定有人反对,不是说这个不够快,就是说那个太老,要不然就是不够德高望重。
杨改革听了也是好笑,要得德高望重,莫过于一个老字,要老家伙们以最快的度去江南查案,这一天走一百里还是三百里?还是七百里加急?这明显就是搞笑。
“启禀陛下,臣以为,有一位现成的人,符合陛下要求的最快,德高望重,且办事老成。”一个官员说道。
杨改革问道:“那位?”
“回禀陛下,徐阁老如今不是正好在江南么?徐阁老主持过百万移民,又是阁老,德高望重必定无错,如果陛下以七百里加急将圣旨下到徐阁老手中,岂不比再派钦差过去快?再让南京刑部等各衙mén协助,查办盐商,也差不多了。”这个官员很“体贴”的说出了杨改革最想听的这个。
“喔,这也有道理,派人过去要的时日确实太久了,如今办盐商在即,实在不宜久拖,倒是适合以七百里加急将圣旨直接降到徐师傅手中,徐师傅可立刻直接查办盐商案,这倒是不错,有道理,有道理。”杨改革装作一副找到好办法的模样。
大臣们看得那个……,这戏演的那个假!谁不知道这就是皇帝您自己的意思?不过,确实也有道理,没那个家伙能每天奔波数百里,每天一百里,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每天一百里,到江南,得要差不多二十天左右,二十天,那可真的是黄花菜都凉了。
“启禀陛下,臣有疑问。”韩爌继续装反对派,他存在的道理就在于皇帝不想朝堂之上,任何一党独大,所以,即便是如今东林党分裂,惨败,却依旧有一席之地,当然,前提就是他这反对党的角sè要装好,既要给皇帝一定的压力,又不能坏皇帝的事,所以,这口吻也就变了许多。
“哦,阁老请说。”杨改革笑着说道。
“回禀陛下,徐阁老不是司农司的移民钦差么?如果改为查案钦差,那这会不会误陛下的大事?如果不改,查办盐商责任重大,都将重担压于徐阁老一个人肩上,臣怕徐阁老吃不消啊!请陛下怜悯……”韩爌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这并无不妥,此时已经是寒冬腊月,移民之事,以暂时空闲下来,徐阁老刚好可以得空去查盐商案,待查办盐商完成,再去办移民,也完全可以,在则,司农司不是还有两位副钦差么?臣以为,徐阁老办盐商案,再好不过,何况,这盐商本就是拖欠的移民款,jiao给徐阁老去办,也并无不妥……”这个官员立刻辩驳道,说得头头是道。
杨改革笑了,这朝堂上,简直就像是彩排好了的一样,按照既定的流程走。
“嗯,有道理,诸位可还有什么疑问么?”杨改革小小的鄙视了自己一把,装模作样的问道。
“恳请陛下圣裁!”
众臣连忙把脑袋低下来,这样明显的东西还看不出来,还在朝堂上混?皇帝摆明了就是要抄盐商,摆明了就是要动盐课,自然得派个靠得住的人,徐光启自然是皇帝考虑的选。
“既然都无疑问,那就下旨吧,着徐师傅为催缴盐课,查办盐商钦差,司农司移民钦差也一并兼着……”杨改革很快就圣裁了。
许多官员见皇帝圣裁徐光启去催盐课,办盐商,也松了口气,如今盐商是死定了,也必定要牵扯出一批官员来,皇帝派这个徐子先去办这件事也好,起码徐子先不是什么酷吏,是个文臣,是个老人,也是个好人,办事也不会太过绝情,很多事都可以通融和留有余地,如果真的从北京城派个钦差过去,按照钦差的作风,赶到江南查案的时候,怕真的黄花菜都凉了,落在锦衣卫手里,还有个好?也只有尽快的派个文臣坐镇查案,才可以束缚住锦衣卫,否则,江南都不知道要给锦衣卫拆成什么样。度对大家来说,都很重要啊!
“陛下圣明!”这回,大部分大臣都是出自内心的觉得,皇帝的这个决定不错。
杨改革受了一阵马屁,好不自在,又才开始处理政事。
“还有那位卿家要奏事的?”杨改革被大臣们拍马屁拍得舒舒服服的。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礼部尚,何如宠也是东林党,今日的颜sè,也不似往日那般“嚣张”,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何事?”杨改革问道。
“启禀陛下,山西代康王上奏,言愤于盐商无耻,羞于同盐商共持盐引,耻于借盐引获利,自愿将全部窝本献出,以示和盐商誓不两立,以示清白,以尊陛下,以护大明社稷……”礼部尚书将奏本的大意说了出来。
众臣一听,立刻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果然是个算无遗策的主,连藩王们也没放过,如今这代康王急急忙忙的上奏疏说jiao还窝本,不就是皇帝成热打铁,要改盐课么?这回输给皇帝,输的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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