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一句“明朝皇帝不差钱”,让这稍有些生气的汗帐立刻陷入了尴尬和沉默,那三千万银子,是个无法回避的事。全\本\小\说\网\
“罢了,宪斗说得有道理,如今即便是知道此路艰难,却也不得不走这条路啊”黄台吉无奈的叹息道,如今,面对这个不好的消息,他除了打起精神应对,也没其他办法。
“回大汗,此消息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我大金都只当他不存在,该围城的还要围城,该如何的还需如何,徒自生叹也是无用,这个消息,文程以为,暂且不宜公开,还需暂且隐瞒下去,但却不能一直隐瞒,应想办法抵消此消息带来的影响,故此,该以一次胜利来振奋我大金的士气,如今袁蛮子找我大金探子的麻烦,我大金当还以颜色,最好能诱到一大批袁蛮子的精锐骑兵加以歼灭,如果能打一个胜仗,则此消息的负面影响可消除掉了,大汗,如今该做的,当是让我大金的勇士知道,即便明皇有三千万银子,那又如何,照样要在我大金的手里吃败仗,那三千万银子,不过是给我大金送肉来了……”范文程亢奋的说道,给黄台吉出主意。
“妙宪斗不愧是本汗的谋臣,料事确实机警,虽明皇有三千万银子,却也是我大金嘴里的肉,此话一出,再配合些许胜利,当可将此消息带来的压抑一扫而空,明皇纵使有那样多银
子又能如何,我大金当越战越勇,妙哉,妙哉啊……”黄台吉想到妙处,高兴起来,这汗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笑声,在昏暗的灯光里,有些渗人。这个一直压在黄台吉心头的石头,终于给范文程一番开解给挪开了。
“谢大汗夸赞”范文程连忙谢道,心里暗暗抹了庆幸,这次,终于在黄台吉手里过关了。
“那依宪斗看,这诱袁蛮子上当,围歼他一批精锐骑兵,谁去又比较合适?我大队人马不可动,按照宪斗先前所言,当在锦州和宁远两个方向各布置一队精锐人马,打个胜仗抵消此消息的影响,自然要落在这两只人马身上,宪斗看,谁去比较好?”黄台吉在昏暗中,笑着问范文程。
“回大汗,此臣就不敢多嘴了,想大汗必定心有所属……”范文程连忙推辞,这个人事安排,他可就不敢再多嘴了,今天,已经说得够多的了,再多说,有檀越的嫌疑不说,无端介入后金的内部争斗,无端的惹人不高兴,故此,就此打住。
“唔,不错,本汗确实有几个人选了……,来人啊掌灯……”黄台吉自信满满的说道,然后大声的向外面喊道。如今,难题都有了解决的办法,前途和思路都已开阔,黄台吉的信心又回来了,这昏暗的汗帐,黄台吉又觉得暗了点。
几个奴才小心翼翼的进来,畏惧的将灯烛一一点
明,待看到一个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的黄台吉的时候,这才安心下来,生怕这汗帐就是一个吃人的怪兽。
……
南京。
钦差行辕。
夜。
已是夜深人静,本该都要入睡的时辰,钦差行辕里的一间房子,却一直亮着灯,灯光点得颇亮。
徐光启一个人坐立案几前,读着从北京送来的信。
越读,徐光启就越多一些感慨;就越多一些温暖;就越多一些惊喜;就越多一些希望,随之而来的,还有莫名的哀愁;莫名的悲沧;以及莫名的心酸,这些字里行间的话语,既是惊喜,但更多的,是让人悲恸,让看的人心酸,更有的是放声大哭的冲动。
悲、喜、焦、惊、愁、幸各种情绪不断轰击着徐光启的心神……
“……呜,呜,呜,……”
“……呜呜……”
“……”
钦差行辕这座原本肃穆,安静的院落,忽然传来悲恸的哭声,这哭声里,夹杂着各种情绪,让人听得百味杂陈,直接拨动着人的心弦。
钦差行辕里,众多房间的灯开始亮了起来。不少人更是纷纷探出头来,辨别这哭声是从那里传出来的,钦差行辕,瞬间就灯火通明起来。
史可法也听到了这种让人百感交集、拨人心弦的哭声,这哭声里,既有悲恸,更是有欣喜,这样将百味夹杂在一起的哭声
,史可法还从来没听到过,觉得奇怪,正要出门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恸哭,忽然,史可法惊觉的发现,这声音不正是从徐阁老房间里传出来的么?他跟在徐阁老身边办差,自然不可能比徐光启先睡,徐光启已经是一位老人,他除了跟在徐光启身边办差,更有一层意思,那就是照顾老年了的徐光启,故此,徐光启在书房里办公,他就在一旁的房子里等待,有需要的时候,他就过去应承。
见好像是徐阁老书房里传出的恸哭,仔细一辨别,这声音,更似乎是徐阁老的,史可法大惊失色,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连忙奔到徐光启的书房前,急速的敲门道:“阁老?阁老?可有事?阁老?”
见连问几声没人应答,焦急万分的史可法顾不得那样多,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间里传出了话语。
“是宪之啊”
史可法见是徐阁老的声音,似乎无碍,这吊起来的心,才放下来。
“阁老可是身体不适?”史可法还是不放心,赶紧问道。
“无妨,不是身体不适,不过是刚刚有些感慨罢了。”徐阁老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听着中气十足的回答声,史可法这悬着的心,又才放下来不少,如此这般充足的中气,身体应该无碍。
正说着,钦差行辕里,已经亮起了无数的灯笼,无数的人打着灯
笼找了过来,这个寂静夜里的恸哭声,很多人都听出来,应该是阁老书房这边传出来的,故此,出于担心,都提着灯笼找了过来。
“宪之,阁老可是有事?”有人提着灯笼,关切的问道。
“……宪之,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悲恸之声?”有人提着灯笼,急急忙忙的赶过来,焦急的问道。
书房外面,聚集着众多的人,众多的灯笼将这个小院子照得一片通明。
书房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众人关切的徐阁老,从书房里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微笑着走出来。
“多谢诸位的关切,打搅到诸位休息,是老夫的不是,刚刚读文章,被文章所感,不免有些失态,老夫并无大碍,诸位都回去休息吧。”在一片光芒中,这位本已迟暮的老人,似乎年轻了十岁,焕发着无限的光芒,众人皆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新”的徐阁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几个时辰不见,这人怎么就年轻了这样多?还如此有光彩?
“呵呵呵,诸位都回去吧,明日还有差事要办呢。”徐光启见这些移民官,侍卫,书办们都惊讶的看着自己,也是惊讶,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惹得大家如此这般惊讶的看着自己,连连笑着让大家散去。
众人见徐阁老无事,也就准备散去,和徐阁老告辞了一番,也就纷纷离去了。不
过这徐阁老忽然年轻了不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史可法离徐光启最近,虽然也被徐阁老的“光彩”惊到了,可明显的,史可法也因为近,也看到了徐光启脸上有明显流过眼泪的痕迹,这眼睛里,似乎还有一些红。
“宪之留下,跟老夫进来。”徐光启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对史可法说到。
“是,阁老。”史可法连忙答应下来。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徐光启才重新进书房,待史可法进门,便将门关上。
史可法不解的看着徐光启。
“宪之可将灯再点几盏,这不够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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