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阳谋
皇帝忽然去了一趟国子监,成了北京城里最新的谈资。//WwW、qb⑤、cOМ\
这件事,在不同的人眼里,看重点各不同,各有解读,有的人看到了皇帝对国子监的亲睐;有的人在在大谈特谈关于宋应星这个幸运的家伙,对他的才学感到惊讶;也有的人在想,怎么皇帝忽然和衍圣公扯上关系了?这里有什么yin谋?
韩爌府上。
书房里,除了韩爌这个主人,还有就是曹于汴了,如果还算上一个听众的话,那还得加上礼部尚书何如宠,这三人,算得上是最有份量的反对派了,其中又以韩爌为最,曹于汴仅次,何如宠则算是当陪客。
今天来的由头,也就是皇帝到国子监的事。
不过,来了之后,也没有立刻就商量事情,而是先干坐了半响。而干坐的原因,其实也简单,大家心里都有事,至于是什么事,也只有几人心里自己知道。
“阁老如何看昨日陛下国子监之行?”曹于汴坐了半天,还是最先开口说话了,干坐了半天了,茶水也喝过几盏了,至于心里的事,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只能先放下。
“国子监之事?那宋应星也有几分才气,陛下给他一个八品,也不算过份。”韩爌瞥了一眼曹于汴,说道。
“阁老可真的是对得起持中二字……”曹于汴不满的说道,他要问的,实际可不是宋应星的事。皇帝去国子监和学子们共话,这谁都知道,是皇帝在抬举国子监,给那个宋应星八品官,这个也只能说,那宋应星好运气,加上有才气,能过得了那么多人轮番提问。给个八品官,也不算什么,何况举人本身就可以作官。曹于汴实际要问的,是皇帝忽然让孔贞运带话,让衍圣公进京,还说什么中元节到了,共襄天下盛事。
“……陛下虽然明里是到国子监和学子们共话,实则,是在抬举国子监,抬举林钎,可能是陛下觉得我等弹劾刘廷元,给了帝党们压力……”韩爌见曹于汴一脸的不满加不屑,立刻改口,说出一些有深度的话来。韩爌是个老狐狸,宦海生涯几十年,很多东西都看得相当明白,又和皇帝有说不清,理不明的关系,自然知道曹于汴是要问什么,可他也有苦衷,有些东西,实在不方便说破,还不如己这样自己把自己méng在鼓里敲呢,想以皇帝的宽厚,即便是出了问题,想也不会落得什么凄惨的下场。当然,事情总往往事与愿违,他想把“自己”méng在鼓里敲,可别人不愿意。
“老同年!咱们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说话能不能别这么拐外抹角,大家心里都有点小算盘,可也不是这么搪塞你的老同年吧……”曹于汴忍不住有些发火了,他和韩爌是同一年考中进士的,关系自然不一般,年纪同样是这么老,说话自然可以放大声气。
“唉……,那你说,陛下这么明着让衍圣公进京会有什么事?”韩爌叹息一口气,反问道。把“自己”méng在鼓里敲,那是一厢情愿,现在看来,很多事都是要说破的,韩爌只能是叹息,这事,已经越来越麻烦了……
“你这老狐狸,还问我,难道你自己不知,偏要曹某说出来?”曹于汴依旧发火的说道,他敢肯定,韩爌肯定知道很多东西,就如同他知道很多东西一样,可很多东西,他也不愿意说出来,只能对着韩爌发无名火。
韩爌虽然被曹于汴发了几句火,可没有争辩,而是不作声了,坐在那里发呆起来,也如同曹于汴说他的一样,大家心里都有本小九九,他心里也有。
在一旁的何如宠虽然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可中进士比他们两人晚了几年,算是后辈,见两个老家伙在那里争执,也尴尬,不好插话,说实话,他心里也明白很多东西,可他也不愿意说出来。
气氛就这样尴尬的沉默起来。
“唉,俗话说,中元节是百鬼夜行,可要老夫说,却是百鬼日行啊!”憋了半天的韩爌,终于憋出了这句话,虽然韩爌一直想把“自己”méng在鼓里敲,可显然不行,这个大家都能看出来的事,如果这样méng下去,显然无法交代,始终要捅出来的,到了那时候,他如果辩称自己没看出来,显然就是曹于汴说的搪塞了,这个老大可就当的不称职了。话是说了,可却也就说了个引子,说了个半截。
“看来陛下是打算把衍圣公也牵扯进来了!”曹于汴鼓了半响的气,终于还是接下了一句。
书房里,又沉默起来,这个问题,如今算是说出了梗概出来了,可要接下面的话,众人心里,又都压了一块石头,不,应该说是大家心里都压了一座大山,让人喘不过气。
“陛下真的就这么有把握?”半响没人搭话,曹于汴不得不又憋出这么一句来。
这话听着无头无脑,可大家也都听明白了。
韩爌当然知道曹于汴是在说什么,如今皇帝和他们斗得厉害,所作的事,自然有所指,不可能无的放矢,既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衍圣公牵扯进来,这就是明着告诉他们,皇帝的牌可以明着打了,即便是让他们知道,也有把握赢他们。韩爌更知道,曹于汴这句话,更有一层意思,指的不仅仅是衍圣公这个事,真正说的事,实际则是前几日皇帝命水师出海替琉球王复国的事。这件事明面上是替琉球国主复国,顺带帮夷人要儿子,可实际上,只要是傻瓜都知道,这是皇帝要独霸海上贸易了,这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谁看不出?可问题就是你看出来了又怎么样。皇帝厉害就厉害在,即便是让你知道,你依旧还得按照皇帝的路子走。这个东西,是他们反对派心里都明白,可都不愿意说出口的原因。
这个事,让韩爌现在想起来,依旧是苦涩的不能再苦涩……
“老同年,前几日陛下派水师去倭国,这事,你是如何看的?”曹于汴见没人搭他的话,又看韩爌苦着脸,连何如宠也是苦着脸发呆,知道这个事怕还得他来说破,这个事,不说破是不行的,皇帝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如果他们还想不出什么对策,那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自然是反对……”韩爌倒是立刻就接口了,这个事,当日他就是旗帜鲜明的反对的,如今说起话来,自然是是可以把xiong脯拍得梆梆作响。
说到这个话题,就连一直低着头苦思的何如宠也抬起了头了,眼睛也亮了一下,可以见得,也是对这个话题相当关心的。
“陛下这是劳民伤财,穷兵黩武,我等当力阻陛下。”曹于汴说了一连串的话。
“这确实不错!该当力阻,来日……”韩爌接过话茬,继续说道。韩爌自嘲,这都是屁话,什么叫力阻?怎么力阻?摆明了就是皇帝看他们不够给力,给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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