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今日朕把衍圣公找来,剖析一下心里话,就是要把这心里的疙瘩去掉。”杨改革叹息着说道。
“陛下……”孔胤植依旧是眼泪不断,泣不成声。
“缴税之争,不是朕为了si利而争,而是为了我大明的百年,甚至几百年的国运而争,也可以说,是为了天下人而争的,……如果仅仅是为了些si利和权力,为了一些银钱,朕又何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以朕赚钱的手段,捣腾一些银钱,可以说根本不费半分力气,可朕如今却花费如此之大的力气掀起缴税之争,又何必?……”杨改革的眼睛看向了远处。
“……正如刚才朕说过的,虽然希望孔家能把衍圣公延续下去,可,衍圣公难道就没有觉得,从汉唐到如今的宋明,这历史不是在一直转圈吗?一朝又一代这么延续下来,虽然我华夏的文明是源远流长了,可却不得不说是在固步自封,我华夏想这么一直转下去,可不见得别人会跟着我华夏这么一直转下去,朕希望打破这个怪圈,打破这个宿命,至于为什么,卿家多看看《堪舆万国全图》,就应该明白朕的心情,朕可以亡国,却不希望亡种,很多事,不得不提早做准备,特别是关乎亡天下、亡种这种事,亡国,朕可以承担,但亡种,亡天下,朕却承担不起,卿家、孔家和儒家都承担不起……”杨改革继续说道。
“……卿家可能觉得朕说得太过于悲观了,可事实就是夷人驾着海船,破浪几万里到我大明来,带来的不仅有更加厉害的天文,历法,算学,更有更厉害的火枪大炮机械,如果说夷人离我大明太远,那倭国呢?朕也知道衍圣公看不起除了儒家之外的一切,可如果不吃农人种的粮食,不穿蚕茧剥出来的丝,不用工匠打制的用具,不用商人贩卖的物资,这人还能活吗?这儒字分开,就是人需,人不仅需要农人种的粮食,也需要农人,工匠制造的衣服,器具,也需要商人南北往来贩运,也需要有士卒抵御敌人,保家卫国,这些都是人需,合起来,就是儒,儒不仅仅只是一个维护皇权的工具,也不仅仅是一个延续文明的工具,儒,更应该符合他本意……”杨改革依旧说道。
孔胤植低着头,看不出什么变化,眼睛里似乎依旧没有什么神采。
“……朕的话太多了,罢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朕蹩在心里也难受,说出来就好了……”杨改革叹息了一句。看了看孔胤植,似乎没什么动静,想了想今日这个谈话的过程,知道自己在这方面做的差不多了,要是还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孔胤植怕除了自杀就不用做其他的了。
“……朕如果没记错,孔家自从出了孔圣人,就再也没有出过圣人了吧?”杨改革带着一些忧伤,淡淡的说道,话题一改,避开刚才那个话题。
“回禀陛下,孔家就只有一位孔圣人,再没其他圣人了。”孔胤植听到这个问题,似乎回过一些神采了,很快就回答了。
“那亚圣呢?可还有其他亚圣?”杨改革又问道,看着孔胤植的眼睛里有了几分神采,杨改革又放心了不少,不然,光是说那种话,不把孔胤植吓死,也要把孔胤植逼疯了。
“回禀陛下,也没有。”孔胤植的眼睛里,闪动了几下光彩,亚圣不是孟子吗?就只有一位亚圣,自然没有其他亚圣,更不会有孔家的亚圣。
“哦,那先贤呢?孔家可还有其他先贤?”杨改革又问道。
“回陛下,有,东汉孔融,孔文举……”对于自家祖上的荣光,孔胤植倒是回答得很利索,虽然眼睛里还是少了很多光彩。
“哦,其他的呢?就没有了吗?”杨改革坚持问道。
“回陛下,似乎是没有了。”孔胤植回答道。实在想不出孔家还有那些先贤。
“唉……,果然不出朕所料,孔家固步自封了啊!这衍圣公做久了,人也废了,要是孔家有进去精神,也不至于一两千年了还不出一个圣人,甚至是先贤……”杨改革惋惜的说道。
“陛下……”孔胤植已经不哭了,脸上泪水满面,听见皇帝如此评价他孔家,虽然想争,可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如何争辩,皇帝的话,似乎说得对。
“唉……,看来,朕是没说错,儒家存在固步自封的情况,孔家也是一样啊!”杨改革故意说道,说罢了,还看了看孔胤植,孔胤植此时已经回过一些神来了,可能是自己过于凌厉,这家伙差点成“白痴”,现在看他的样子,好像好了不少。
“朕今日把衍圣公召来,就是想把这心里话好好的说一说,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朕觉得,只有把这心里话敞开了说,才可以解开朕对孔家的心结,言语上有些过ji,请卿家别放在心上……”杨改革话头一转,又安慰起孔胤植起来。
“臣愧不敢当,臣无安邦之才,又无定国之能,只能凭借祖宗荫庇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实在是恬不知耻,惭愧,惭愧,岂敢怪罪陛下。”孔胤植看样子是回过一些神来了,说话也开始利索了,模样又有了几分刚开始来的那种样子。
“其实,朕今日把卿家召来,是想得到卿家的帮助,卿家身为衍圣公,孔圣人的后裔,朕希望在儒字之争上面,能得到卿家的帮助,有卿家在这方面突破,朕想,再好不过了,如今的儒字之争,实际,也是和缴税之争联系到一起的,就如朕刚刚说过的,人需是什么?就是需要农人种粮食,需要农人,工匠的织造出来的物件,需要商人贩卖货物,互通有无,需要士卒前去抵御外辱,需要安全,患病了需要治疗,老了需要有人养,如果把这些除开,那人还怎么活?没有这些,就会亡种亡天下,儒家又何以看不起这些?朕希望如今的儒能做一些改进,朕说得直白了一些,希望卿家能理解……”杨改革一改刚才凌厉的口气,和孔胤植和声和气的说起来。
“陛下,臣何德何能,能当此重任,是不足以完成此事……”孔胤植稍稍的想了想,就拒绝。
“卿家别急着拒绝,仅凭卿家,确实不足以做到此事,不过,如果有朕帮忙,卿家要做这事,几乎就没什么困难,朕不敢说再造一个圣人,说再造一个先贤还是可以办到的,如果卿家的悟xing高,亚圣也不是没有份,……”杨改革打断了孔胤植的话,说道。
孔胤植有些回复过来的痴呆模样,再次痴呆起来。
“……卿家看看这天上的太阳……”杨改革向上指了指。阳光穿过树荫,晒进了凉亭里,照晒在了孔胤植的身上。孔胤植顺着阳光望上去,一阵刺眼,连忙缩头,眼中一片空白,脑中一片空白,依旧跪在那里。
“……不是朕说大话,如果有足够的时日,即便是这日月星辰,朕也可以将它碾为粉碎,别说一个区区的圣人,朔造一个圣人对朕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杨改革带着一些神秘说道。
原本刚刚好了些,回过一些神的孔胤植,这下,脑子又是一片空白,连星辰都碾为粉碎?这……,孔胤植又无法思考了。
“……这绝不是朕的大话,当然,前提是要给朕足够的时日……”杨改革神秘的说道,看到孔胤植抬头看太阳……
“……朕的信誉相信卿家也该知道,从来不空口白话,既然答应的事,自然是能兑现的,说把日月星辰碾为粉碎,这个卿家可能觉得太吃惊了,不太可能,朕也确实暂时没办法证实给卿家看,不过,朔造一个圣人,朕却可以展现给卿家看,卿家看过了朕是如何朔造圣人的,相信卿家应该会相信朕的能力了……”杨改革霸气四溢的说道,用气势将孔胤植压得死死的,孔胤植本就跪在地上,又白痴一般的看太阳,又给皇帝这霸气四溢的话震着了,脑子彻底的空白了。
“……朕还是要申明,不管如何,朕都对儒家没有恶意,对孔家也没恶意,对卿家更没恶意,不管朕以后是亡国了,还是以后大明亡国了,朕都不会怪卿家,也不会怪孔家,更不会怪儒家,卿家按照该走的路走,朕只会感谢孔家,儒家在延续文明方面确实有独到的一面,朕不希望亡国,但更不希望亡种、亡天下……,虽然对卿家有些看法,不过,自从今天说开了,朕心中的芥蒂也就去了,日后不会对孔家心存芥蒂了……,朕是真心希望孔家能帮朕,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句话,朕一直很欣赏,希望孔家能看在朕一心为天下百姓争命的份上,帮朕……”杨改革倒是放低了姿态跟孔胤植说话。
孔胤植到了此时,除了脑子一片空白,更是百味杂陈,这人生真的是跌宕起伏,这短短的半个时辰,比他半辈子所经历的更长。
孔胤植匍匐在地,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放声大吼。
“卿家回去,可照旧,就当今日的事没发生过,如有心帮朕,待看过了朕的手段,可在儒字新解上有所解读即可,朕自然知道卿家的心意,如卿家能帮朕,朕说的自然一切算数,朕虽然对儒字有所新解,但朕保证,儒家依旧是治国之本;如卿家不打算帮朕,朕也不会怪卿家,孔家的一切照旧,朕也不会对孔家有什么不好的打算,这点肚量,朕还是有的,卿家可牢记今日朕的话,朕一向说话算话……”杨改革见今日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就打算让孔胤植回去。
“臣遵旨!”孔胤植脑子空白一片,机械的回答道,匍匐在地的姿态,终于变了。
“……哦,朕想起来了,还有一件事,朕要说一下,虽然韩爌,曹于汴他们和朕争得厉害,好似对朕不利,可朕也在这里说,即便朕赢了他们,也没打算把他们如何,朝廷里需要有他们出来反对,不能只有一种声音,卿家就当算是个见证人……”杨改革又说道,虽然韩爌,曹于汴他们处心积虑的反对自己,给自己找茬,可作为一个皇帝,是必须要有一些反对声音的,这一点,杨改革异常清楚,铁板一块的朝堂,只会害了自己,说给孔胤植听,也是说给曹于汴他们听。
“陛下大义,臣明白了,臣会记下陛下今日说的话的,臣告辞了……”孔胤植刚刚准备起身的身子,听见皇帝说话,又赶忙匍匐起来,答应过了皇帝的话,才堪堪的起身,起来的时候,还摇晃了几下,好似是跪得太久,tui脚有些软了。
看着远去的孔胤植走得有些蹒跚,杨改革又有些得意,能把一个衍圣公压制到这种地步,自己也算是皇帝中少有的了吧,只希望这家伙能开窍,能站在自己这边,这家伙的身份办这个事实在是太恰当了,如果他不参与,那自己就只能找替代品了,比如刘宗周,虽然效果差些,可也还能凑合着用。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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