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社会和儒家的矛盾冲突也就会越大,也就会越ji烈。办学不过是自己撕裂儒家的一个工具,日后必定会因为读书人太多而有一场必定会到来的变革,支持办学,就是支持这场变革,杨改革觉得自己没听错,曹于汴确实是说他支持办学,看着老态龙钟,疲惫不堪,又一脸正sè的曹于汴,杨改革感概万千,这角sè的变换,实在是太奇妙。杨改革对明末这些大臣的感观又改变了许多,他们的身上,有贪婪,有短视,有无能,有自si自利等等毛病,可也不不能否认,他们之中有忠臣。
“卿家的心,朕明白……”杨改革感慨的说了这么一句。
“陛下,臣此去乡野,只怕再也见不到陛下了,陛下多珍重……”曹于汴起身,又认真的磕了几个头,认真的说道,他今日来见皇帝,心愿也了了,能为大明最后做的事,也做了,剩下的,就该是他了却残生去了,这里,已经不该他待了。
听见曹于汴的告别,杨改革心情复杂,想了一阵子,作出了一个决定。
“大伴,去给朕取一个密闸过来。”杨改革说道。关于密闸的使用,杨改革向来很“小气”,这样久了,这密闸也才分出去几个,已经很久没给别人密闸了,不过今日和曹于汴细谈了一阵,杨改革觉得,有必要给曹于汴一个密闸,除了感谢他的支持,也是肯定他的功劳,也算是一种态度。
“……奴婢遵旨!”王承恩倒是很诧异,没料到,曹于汴居然会得到密匣。
不一会,王承恩就取了一个密闸过来。
“卿家要走,朕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密匣,就当是朕给卿家的一份礼物吧,回家之后,卿家如果有什么想对朕说的话,可以以此密匣装好,直接呈送到朕这里来,旁人是不会看到的。”杨改革稍稍的解释了一下。
曹于汴抬起头,也是有些诧异,这个密匣他也听说过,据说只有很少很少的几个人有这个东西,属于直呈皇帝的东西,在地方上,是可以用七百里加急来送的,任何人也没权力拆开,据说没有钥匙打开,这密匣会销毁里面的东西。
“臣谢陛下隆恩!”曹于汴稍稍的想了一下,就收下了这个东西,没有拒绝,一来这确实是一份殊荣;二来,皇帝先前说过,希望他继续出来做谏臣,还让他推荐一个后继者,曹于汴也明白,皇帝不想让朝堂上铁板一块,平衡是很重要的,如今他这只力量本就很弱,再加上他的离去,只怕更弱,如果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他这一支力量,只怕会烟消云散,皇帝这一手,无疑是表明,皇帝依旧看重他,看重他这支力量,无疑可以保全他这支力量。
“大伴,去送送曹卿家吧,另外再送一份程仪给曹卿家。”杨改革淡淡的说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领命。
曹于汴又谢恩,在王承恩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杨改革看着这个老态龙钟的背影,思绪万千。
……
曹于汴走了,杨改革又思索和曹于汴见面的这个过程,对明末的这些大臣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改变,再仔细的想曹于汴后面的说的那句话,让自己多关注教育,杨改革又仔细的考虑其中的利弊、得失。看来,大力的支持读书这件事,确实是没做错,已经有一些人意识、正视其中的问题了,这确实是一个利器。
“启禀陛下,都交待妥了。”王承恩回来禀报道,他交待的事,都是如何用这个密匣,这个密匣有哪些功用的事,这个用的人极少,他不交待,别人只怕不清楚这个密匣的用处。
“嗯,这就好,去把李若涟召来,朕有话要说。”杨改革应了句,又准备见李若涟了。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应了一句,又出去叫人传旨了。
吩咐过了,杨改革又开始拿起笔,给徐光启写信。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改革才从南方的思绪中醒来,看着写了一大堆的东西,杨改革都佩服自己勤快,以前写作文,那可是件头疼的事,可如今自己随便写一写,就写了一两千字,还是毫不停歇,这作文的功力可是见长了。
“启禀陛下,李若涟到了。”王承恩禀报道,顺势还递上一杯茶。
“哦,到了啊?到了就见吧。”杨改革甩甩有些酸的手臂,说道,甩完了手臂,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李若涟如今之风光,可以说,风头无二,如今他管着的银行,可算是天下银子最多的地方了,他那里的银子,都是论方算的。
“臣叩见陛下。”李若涟在外面风光无限,受世人敬重和追捧,可到了皇宫里,却是格外的小心,见皇帝,更是小心奕奕。
“卿家免礼。”杨改革道。
“谢陛下隆恩!”李若涟这才起来。
“朕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卿家了,最近都在忙什么?”杨改革笑着说道。
“臣谢陛下挂念,回禀陛下,臣一直都在致力扩张银行的网点和生意。”李若涟赶紧回答道,皇帝交待他的事,他可不敢有一点马虎,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他的位子,皇帝看重他,就是看中他能办事,如果他没这方面的能力,这位子自然是坐不稳的。
“嗯,不错,如今到了什么进度了?”杨改革问道,银行的事,杨改革一直交待李若涟扩充网点,做大做强,为日后的金融体系打下基础,如今很多事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银行方面得过问关注一下了,很多事,银行都必须先行。
“回禀陛下,除了两京,山西,辽东最先有网点之外,如今,臣已经把网点扩充到了天津,上海,杭州,苏州,开封,济南等处……”李若涟赶紧把自己的成绩汇报上去。这些地方,除了皇帝要开发的重点,其他的无一不是大明朝的精华地带。
“做得不错,不过,还需要继续努力啊!光是这些地方是不够的,我大明两京十三省,都应该通汇就最好,除了省城,一些比较重要的府最好也能通汇就好,这个重任,卿家要努力的抗起来,这既是压在卿家身上的重担,也是卿家将来的成就。”杨改革说道,杨改革准备在整个大明建立殖民投资渠道,无疑,通汇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条件,否则,即便是海外获利,这利润也难以到达内陆投资者的手里。
“臣遵旨!”李若涟赶紧回答道,见皇帝还满意他的工作,稍稍的松了口气。
“可还有什么难处?”杨改革问道,其实,不是有什么难处,而是这件事必定十分的艰难。
“回禀陛下,就是臣这个银行,涉及的银钱数目实在太大,所以,招揽掌柜,伙计都必须格外的小心,臣也不敢贸然行事,怕坏了陛下的事,所以,扩张网点,实在是有些慢,还请陛下赎罪。”李若涟赶紧把这个说出来,给皇帝先打个埋伏。这个是他最怕的事了。如今南方的人一bo一bo的往京城里跑,寻找门路做买卖,为了赶快和安全,都是走他们银行的路子,这经手的银钱是越来越多,数目越来越大,银行里兑现,全靠密印,暗记,这要是错一笔,那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错一笔,就是天大的事,李若涟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这招揽掌柜的和伙计,李若涟恨不得把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才好,又要人品好,又要根骨好,又要人精明可靠,这可真的不好找。也好在李若涟有一层锦衣卫的皮,有这身牌子罩着,做事总是方便很多,别人也不敢轻易的朝他递手段,不然,数目如此庞大的买卖,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唔,这个朕明白,这个事倒是急不得,慢慢找便是,不过,还是要尽快的扩大网点才好,要跟得上朕的步伐才行!”杨改革也理解李若涟的难处,不过,还是给他施加了压力。
“臣领旨!”李若涟立刻答应道。他这个差事,可真的是风光无限,也是凶险得厉害,不过,身在其中,也只能往前走,万万不能退后半步。
“银行乃是银钱重地,监管可是万万松懈不得,这方面,卿家可要格外注意。”杨改革又吩咐道,如今投资的渠道已经基本有了个架子,获利的渠道也基本有了个样子,这殖民扩张的步伐,马上就要迈开了,这银行通汇成了关键,成了其中的桥梁,自然得格外的注意。
“臣明白。”李若涟又答道,他可真的是不敢有半分马虎,这一马虎,就不知道是损失多少银子,他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当然,也好在这是皇帝的产业,是皇帝的钱,如今还没那个不长眼的把主意打到皇帝的头上来,真要有人打这个主意,绝对是有命骗,没命花,随便那个地方一旦出事,必定是天下锦衣卫联动,任他是上天也好,下地也好,总归是无处可逃的。
又和李若涟聊了一会关于银行方面的事,杨改革才放李若涟走。
……
曹于汴进宫面圣的消息,在北京城的高层,引起了不小的注意,很多人注意到,老态龙钟,似乎随时会倒地的曹于汴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个匣子。
韩爌府上。
下了班的韩爌正要休息,一个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韩爌府上。
“阁老,大消息。”来的这个人风风火火的,看到了韩爌就直接说道,看样子相当的急,想也是韩爌府上的常客,在这里相当的熟络,不然,也不敢如此大胆。
“永志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风急火燎的?”曹于汴连忙问道。
“阁老,曹总宪进宫了。”这个人喘息着说道,看样子,是韩爌的心腹,打听到了重要的消息,立刻来禀报韩爌了。
“哦,老同年进宫了?”韩爌疑huo的问道,他和曹于汴之间的事,可算得上是错综复杂,如今虽然是他赢了,可他还得留个心眼,看曹于汴的结局到底如何,在事情没有彻底尘埃落定之前,他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回阁老,是的,不光是进宫,据学生所知,曹总宪出来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一个东西。”这个人擦了擦汗,继续说道。
“什么东西?”韩爌连忙问道。
“回禀阁老,乃是密匣,是陛下给的密匣。”那个叫永志的人,又连忙把消息奉上,这个消息,可算得上是大消息了,曹于汴的去留,几乎已成定局,皇帝在曹于汴和韩阁老之间,必定只能选一个,以现在的情况,那只能是韩阁老了,但,皇帝又给了韩爌一个密匣,这就有意思了,虽然密匣不是什么显赫的东西,可代表的意思,确实耐人寻味。
“哦,是吗?”韩爌皱起眉头,思索起这件事来,这件事,对其他人未必有多大的影响,对他,却有相当大的影响,他和曹于汴,如今,可算得是死对头了。
“回阁老,确实是陛下给的密匣,据说,还是王总管把曹总宪送出来的。”那个叫永志的人擦了擦汗,继续说道,他一得这个消息,就立刻赶到这里来了。
“这?确信吗?”韩爌疑huo的再次问道,关于密匣,他也只听说过,具体也没用过,思索起皇帝的用意起来。
“回阁老,千真万确的事。绝不会认错的,如今这消息,只怕很快就要传遍整个北京城了。”那个叫永志的人认真的说到,他是跟韩爌的,对韩爌不利的事,对他自然也有影响。
韩爌确定了这件事,陷入了沉思。
“老同年辞去总宪,应该是必然了……”韩爌说了这么一句。
“阁老,这要不要紧啊?”这个叫永志的人倒是有些焦急起来,皇帝似乎又看重曹于汴那边了,那岂不是说,他压的韩爌这边会出问题?
“永志啊!要学会淡定,不要遇到什么事都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韩爌稍稍的想了一下,已经大致得出了结论了,看见自己门下的人这幅模样,有些不喜,教训道。
“阁老教训得是,学生记住了。”那个叫永志的人连忙说到。
“嗯……,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老同年是要归乡了,……陛下给一个密匣,不过是想让……”韩爌的话说到到截,就没说了,停顿了一会,又小声的嘀咕了句:“……这是陛下的帝王心思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韩爌的心,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喜的自然是曹于汴终于还是走路了,他和曹于汴之间,只能有一个留下,现在可以肯定,留下的必定是他了;忧的是显然陛下也有自己的考虑,也是要动帝王心思的,这朝堂上,不可能成铁板一块的,皇帝必定是要周游在几方之间,方能平衡,这是帝王应有的反应,韩爌倒是觉得这很正常,却是担忧自己日后做事会有人看着,看着的人,自然是皇帝希望的曹于汴那一派人马。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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