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维城的屁股再一次坐在了椅子上。
樊维城的管家见自家老爷就仿佛中了邪,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脸上惊疑不定,想开口问几句,又怕老爷发火,撞到枪口上,也只能作罢。
“……算了,不去了……”樊维城数次的疑惑不定,终于是决定不去宫里问消息,反而又抽出宫里送来的那个消息。
再次仔细的翻阅这封信件。封印和印记确实是没错,字迹也没错,送来的人也没错,唯独这事不靠谱。
真的不靠谱?樊维城仔细的问自己,这引天雷下地的事,貌似有些异想天开,可实际,若是和皇帝的言行结合在一起,那就未必有多么离奇。
人能上天么?以前不能,现在能。
人能看见一碗水里的十万生灵吗?以前不能,现在能。
遇到这么大的天灾,天下居然一片安稳,以前不能,现在能。
以前能把盐税全部收上来吗?以前是不能,现在能。
以前大明朝有过这么阔绰吗?那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大明朝很阔绰。
想到这些种种,樊维城的心灵,犹如灌入了数瓶信心。
樊维城长叹一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跟着皇帝办了许久的差事了,怎么还这么不了解皇帝?怎么还这么不相信皇帝?若是有人拿什么事涮自己,也绝不可能想到这么离谱的事来,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能想到这种事的人,自己即便是栽在他手里也认了。
又想到今日自己的那种亲眼看到钦差敲门,管家开门,管家靠近自己的房舍的感觉,想到这些,樊维城更加的相信自己的预感,虽然心底隐隐有些不安,但自己的预感没有告诉自己这是一件多么凶险的事,既然他发生了,那么,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走,去经厂……”樊维城打定了主意,立刻断然喊道,声音里,充满着信心。不去宫里,却要去经厂,更改明日的头条。
樊维城的管家惊异的看着自家老爷,还是要出去啊!
……
翌日。
邸报头版头条。
犹如一个惊雷劈在了大明朝野的头顶。
“张神仙布阵,成功接天雷下地咯……”
“张神仙布阵,成功接天雷下地咯……”
报童的声音,将这头版头条喊了出来。
张神仙布了接引天雷下地的阵法,成功的把天雷接下了地。这种神乎其神,带着神话色彩的事,瞬间传遍了整个北京城。
今日的北京城,绝对比往日早醒了半个时辰,为什么比往日早醒了半个时辰,都是因为这消息催的。
……
杨改革今日起得比较迟,昨夜因为兴奋,弄到很晚才睡。
起来之后,至少已经是**点了。
“陛下可起来了,诸位大臣都在等陛下呢……”王承恩笑着说道,昨夜他确实很惊异,可惊异归惊异,他毕竟还是事先知道的,他总算还是一个“先知者”,看到今日这么多的大臣齐聚着来找皇帝问此事,那心中的优越感,是相当强烈的。
“哦,可是昨日那事?看来,昨日那事是上报了……”杨改革晒笑了一下,说道。
“陛下,上了,上了,今日一大早,整个北京城都给这事吵醒了呢,但凡朝廷百官,贩夫走卒,就没有不议论这事的……”王承恩可以说是眉飞色舞的说着这事。也是的,若是平常的国策或者朝廷大事,贩夫走卒们顶多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未必有多么关心,可今日这事,却是关系到神仙的问题了,老百姓对于神仙的关心程度,绝对是超过朝堂大事的。
“好,既然上了,那就好,这也就去见见大臣们吧,想必他们也等急了……”杨改革笑道。说完,开始慢慢的洗漱穿戴。
……
文华殿。
文华殿不是很大,只是一个平时小范围处理朝政的地方,今日,却来了很多很多的人,门里门外都是人,不够资格的,只能站外面,甚至站到文华殿的范围之外。
一番行礼叩拜之后,开始了今日的主题。
“那位卿家有事要奏……”杨改革依旧问道。
“回禀陛下,臣有时要奏……”陈于廷第一个站出来,他早已等不及。
“哦,何事?”杨改革问道。
“陛下,今日的邸报,想必陛下应该看过了吧,那……”陈于廷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这接天雷下地到底是怎么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到底对大明朝是利还是弊。总之,他的脑袋,似乎已经给雷电劈过,脑筋似乎融化了,已经不能思考问题了。
“卿家说的是那个接雷电下地的事吧,此事朕知道……”杨改革很大方的承认了。
大臣们一阵唏嘘。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肯定知道,不然无法上邸报头条,可待皇帝亲口承认,那又是另外一番感觉。
“陛下……”陈于廷立刻一声陛下叫唤了出来,可叫唤出来之后,就不知道该如何接了,接雷电下地这事,到底是个什么事?到底该如何对他划分,到底该如何对他进行定性,这个问题,陈于廷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本来,按理说,接天雷下地,这是有损上天威严的,是破坏上天威严的事,这是不应该的,是要打击和惩罚的。按照一切按部就班,遵循传统和规矩的规矩,这种破天荒的事,总是不行的,绝对是错误的,绝对是要惩罚的。
别人干这个事铁定就是这个说法,可以轻易的定性,可以随意的批判此事,可这却是张显庸干的,张显庸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总领天下道事,是朝廷钦封的正一真人,如今又是天下人人敬奉的老神仙,在朝野有着偌大的名声……,批判张显庸?骂张显庸?还是处罚张显庸?……这事能想,但绝不是轻易就能做的,甚至轻易都不敢开口。
道家本就是神神秘秘,有着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张显庸干这个,或许真的是掌握了某种秘法,在“练习”某种秘法,若是要批判指责他,只怕会惹来张显庸的蔑视和讥笑,人家一句轻飘飘的他是窥见了天地间的大道,那是在借天地大道之力演法,你懂什么?不懂你乱说什么,陈于廷想到此,恨不得拿脑袋撞墙,这个事,他可真的开不了口,或许比做官,张显庸确实比不过他,可若是说比参研大道,他陈于廷还不想以己之短攻别人之长。
陈于廷很想把张显庸拿出来说事,可脑袋数度短路,实在张不开那个口……
但这件事又不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这可是引天雷下地啊!这可损害到天的威严了。而天,却又代表着皇帝,这不是和皇帝争高低吗,蔑视圣上吗?可偏偏这事皇帝自己知道,皇帝自己还没怪呢,自己却先着急,俗话说,皇帝不急急太监,自己还不是太监,皇帝还没急,自己到底急个什么……
陈于廷已经快崩溃了。
这件事,尽管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可若说对此事有什么成熟和统一的看法,还没有,众臣的脑子现在都还一片混乱,即便不混乱的,见是皇帝办的,也未必愿意插手这件事,很多熟悉皇帝的人都想看看,皇帝到底要把大明朝带往何方,在自己有生之年,或许可以看到前数十年都无法看到的“奇迹”……
“……唉……”陈于廷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到现在,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脑袋里似乎挨了雷劈,各种短路,各种思路不通畅。
杨改革看着底下的大臣们模样,心里很高兴,张显庸果然天生就是干这事的。杨改革记得历史书上可提过,西方做这个实验的时候可是被教会反对,这事经历了很久才被认可的,杨改革现在自己做这个实验,却是叫道教头子做的,杨改革倒是要看看,谁出来反对,怎么反对,张显庸的身份办这个事,可真的绝了。这事让张显庸干,那就是不尴不尬,不上不下,不理不外,总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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