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何比往常长了许多,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脸上的匆忙表情被一种万念俱灰的恐惧取代,他发出一串带着些凄惨味道的笑容,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德尔松帕亚没有继续上楼,也没有转身循着楼梯向下,他很清楚,这楼梯已经被人做了手脚,无论他向上还是向下,都不可能到达目的。
至少在消耗了他足够的时间之前。
刹那间相明白了这些事,德尔松帕亚心中却变得一片透亮,他早就该想到的,这间租界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没有为塞尔发送一丝一毫有关潘尼西恩的讯息,只能是因为它已经被这个狡猾的巫师掌控住了,而他却一头钻进了敌人的老巢里面。
他没有选择用法术破除这个陷阱,因为他忽然了解到到了这个时候,更多的努力只是徒劳,而他心里也生出了一个特别的念头,就是想要看看那位幕后的主使人。
他在空无一人的梯子上等待了能有大半刻钟的时间——也就是潘迪塞尔和兰恩二世扯皮签约结束的那个时候,感应到周围的源力波动出现变化,德尔松帕亚走上了两节台阶,上层的走廊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从窗口向法师塔外看,外面果然如他所料地没有什么入侵的法师,间谍头子不出所料地欺骗了他,而这一切最终的答案,却在走廊尽头的大门之后。
德尔松帕亚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脚步却停在了门口。
上层的理事起居室被打理得很干净,地板上的毛毯纤尘不染,炼银镶制的实木椅上,一个看来很年轻的男人怀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男人的衣饰吸引了德尔松帕亚全部的注意力——这是一件崭新的红色巫师长袍,与他身上的一样,颜色如同鲜艳的血。
见到德尔松帕亚出现在门口,青年怀抱的红眼小女孩仰起小脸,举起胖胖的小手,发出咯咯的笑声。
德尔松帕亚木然良久,最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潘尼西恩抬起头,满面轻松笑容地注视着哭丧着脸的德尔松帕亚。
……
“你究竟把他怎么了?”回到了法师塔,薇卡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着潘尼。
“他交出了方法论,我没理由为难他。”潘尼笑了笑,说出的话语却让周围的女孩们纷纷吃惊。
“他……他居然这么做了?”希柯尔目瞪口呆,她可是清楚潘尼和这位高阶导师之间有着怎样的仇恨的,因此也就感到万分不可思议。
这会是何等程度的气度啊?
“他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只是崩溃了而已。”巫师耸了耸肩:“崩溃,恐惧之下的屈服,仅此而已。”
“原来是个懦弱无能的胆小鬼。”兰妮不屑地哼着,捏着女儿的鼻子,教训道:“萨洛拉丝,以后有人和你做敌人的话,无论输赢,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啊。”
巫师啼笑皆非:“你怎么能够教她这些东西?”
“继承你的光荣传统。”兰妮嘻嘻地笑了一下:“像你这样走到哪里都招惹上一大批敌人,如果不坚强一些的话,大概早就死了几百回了吧。”
“但愿她以后不要过上这种生活为好。”巫师叹了口气,看了眼被薇卡抱在怀里的奥蕾塞丝,温暖的笑容出现在脸上。
“既然德尔松帕亚已经投降,那么租界仍在你的掌握之内,你的真实身份,大概不会暴露到赛尔了吧。”兰妮想了想,开口询问。
“不可能。”潘尼摇了摇头,对于塞尔的红袍法师,他有着足够的信心:“巨神兵已经暴露,他们找上门来只是时间问题。”
“哦,你认为来的会是谁?”薇卡问道。
“仇人,或者是另外一批应该来的人,找上门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我大概都能想象得到。”巫师打个响指,回思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也到了不再藏头露尾的时候了。”
“潘尼。”希柯尔看着巫师,眼睛里水光盈盈,咬着嘴唇低下脑袋:“无论……无论能否为爸爸报仇,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好了,他的命有多大,我们都看到了。”兰妮笑了起来。
“对了,西恩,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处理。”潘尼交代完事情,与薇卡商量好之后的准备,走出门时,安森菲雅却叫住了他:“你在和科米尔人打的时候,有一个吸血鬼想要打你的主意,据我所知,他是地下吸血鬼的首领,叫做邓肯,似乎对你怀有很深的仇恨。”
“吸血鬼?”巫师抬了抬眉毛,干掉奥尔巴克之后,这个词语已经远离他的生活有一段时间了,想想看,这些吸血鬼的黄金时代被他终结,会对他产生仇恨也是正常的,这么一个隐患,确实应该处理掉:“我会安排一些人,招募一些佣兵把地下清理一下,至于这个邓肯……”
他沉吟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究竟在哪里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潘尼也懒得多想,反正都已经落到他的手里,处理掉就是了,也不用想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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