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正坐在窗前绣着一个抹额,明月给她配颜色,配完颜色后就看着姐姐做活计,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就从针线筐里拿起了一个香囊绣起来。
明月一面绣着一面又看了眼那抹额,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说道:“这也太费功夫了,就是去年我们做给娘亲用于做寿的那个都没有这样费功夫呢。姐姐要仔细眼睛才好。”
明秀头也不抬的说:“别说话扰了我的心思。烦了就带鹊儿出去走走。”
明月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站了起来,又看了看明秀才带着鹊儿走出屋门。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
鹊儿说道:“二姑娘,你为什么不和大姑娘要过活计来你做会儿呢?这样大姑娘就可以休息一下了。这样整天整天的做怕是对眼睛不好呢。”
明月叹道:“姐姐着了魔了,那会允我动一动那活计呢。唉,候门贵族的日子还没过够吗?小时候受得那些伤害她都忘了?现在居然一门心思的钻营着!事真如她想得般成了,那以后的日子还能安稳吗?姐姐怎么就不明白呢?唉——”
鹊儿有些听不懂明月的话,再说又涉及到主子,只能劝道:“大姑娘一直是个有主意的,二姑娘还是不要为大姑娘担心了。”
明月又叹了口气:“有主意的?就怕是打错了主意啊。”明月一向与明秀说不到一起去,与范姨娘也不如明秀般亲热。可是婢仆们又不是她能倾诉的对像,所以她的性子实在是有些忧郁的。
明月又走了一会子,坐在一架秋千上问鹊儿:“让你嫁到大户人家作妾与嫁到贫家为妻你选哪样?”
鹊儿脸一红,啐道:“姑娘又乱说话了,这些事儿鹊儿还没、没有想过呢。”鹊儿以为二姑娘是在与她开玩笑话呢。
明月又问道:“是吗?真得没有想过呢?那你说说是嫁到这候爷府里做妾好呢,还是嫁到外面为妻好?”
鹊儿想都不想的道:“候爷府里?我们奴婢们的出身只要能做个候爷府的通房都祖上保佑了!那妾却不是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敢想的。”
明月听了没有再说话,只是又叹了一声,就在秋千上坐着不再说话了。鹊儿一看就转到明月身后要推她作耍,明月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
明月就这样静静坐了一会子后转身又往回走了。鹊儿自幼服侍这位二小姐,当然熟悉她这种性子,所以也不发一言的跟着回房了。
用过晚饭后,明月歪在窗边的榻上看着那天上的月亮,想道:我的亲事会是什么样的?难道就这样随人摆布了去?可是不听从又有什么法子呢?
明澈开始跟着贵祺学习处理事务,打理铺子等等的杂务。
“表哥,圣人有云:君子不言利。这样计算这些银钱不是要染得一身铜臭,与那些贩夫走卒有何不同?”明澈很抵制这些东西,他认为这些不是他这个读书人做的,污了他的清高。
“表弟!读书人就不用吃饭,就不用穿衣了?不打理杂务,你哪有条件可以读书?”贵祺却对这个一味尊儒的公子哥很不感冒!这要是不败家还真奇了怪了!
“贫贱不能移是圣人早已有训的。为了几个银钱如此费尽心思实在是有违圣人之道,小弟不敢从之。”
“你要是饿着肚子还能读得下书去?”贵祺真想打他一顿,看能不能也会有个当头棒喝的作用。
“大丈夫行事立身,当遵圣人之言。区区裹腹之物岂能移了向道之心?表哥说笑了。”
“到时真饿着你了,一个馒头也会让感激涕零的。”
“表哥不要小瞧了书生的骨气!圣人曾言:不食嗟来之食。饿死事小,名节是大!”
“你没有听过除死无大事吗?书生?你表哥我不是书生?我也是读了圣贤书的人。”
明澈轻蔑的看了贵祺一眼,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那意思不言而喻了:你也算是读书人?
贵祺无语了,他不知道如何能让这个读书读成了木头的人如何开窍。
贵祺送走了明澈,他想了想决定去找姨娘说一说,明澈总这样根本什么也学不进去,那偌大的家业恐怕很难保住的。
他坐了车子向平安别院行去,他想着和姨娘说完了事再一起去老太太处用晚饭,老太太一准儿会高兴的。所以他就直接去了别院,没有去福安堂。而这个时候老太太正与范姨太太在福安堂内话家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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