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不得无礼。”古逸尘连忙拽了她一把,脸色一板。
他这个小妹,真是被母亲宠坏了。
姐姐是长女,要求严格;他是独子,要求更严格;但对这个幺女,却是迁就宠爱过了头,一点眼色和分寸都没有。
“太子,我是谁?”沈半夏忽然回头,笑盈盈地“看”向黎景行。她的笑容,看着似乎很是祥和,但黎景行却从她貌似纯良的笑容里,读出了警告的味道。
他也觉得古诗晴似乎有些反应过度,但是他只当对方是小孩子心性,也没打算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但是界限还得画明显。
“夏夏是太子妃,怎么不想承认了?”黎景行轻笑道。
“太子妃?!”古逸尘和古诗晴诧异,不禁惊呼出声道。
古逸尘看向两人,再想起黎景行对人称倚栏薇的女子的称呼——“夏夏”。
前太子妃不是叫沈半夏吗?
他将一系列事情联系起来,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前一天还深情不移的太子,第二天就以令人瞠目的速度,从花朝盛会上带陌生乐女回府。
原来,对方就是传说在逃难途中,不幸身亡的原装太子妃——沈半夏呀。真是,出人意料啊!
古逸尘聪慧过人,但是古诗晴却没有兄长那样的头脑。她只当是面前这个狐狸精,迷惑了她的景行哥哥,要娶她做太子妃呢。
“当然不是,记性不好,总是爱忘,你要经常提醒我才是。”说着,心满意足转身,哼着小曲儿,踏着欢快步伐,一蹦一跳地出了屋子。
从古诗晴身边经过时,她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虽然占有欲越来越强了,不过,她并没有当场爆发,因为还没有触怒到她的底线。
她一向是这样,不怒则已,一怒惊人。
沈半夏提着裙摆,蹦蹦跳跳出了屋。她这幅模样,看得黎景行忍俊不禁,古逸尘则是眼睛瞪圆,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景,之前出场还挺正常的,但为嘛很快就原形毕露的感觉?
说好的端庄稳重呢?
古诗晴神色最不佳,险些当场一口气吊不上去。这样的女人,也能能当太子妃,比她姐姐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
晚些时候,黎景行和古家兄妹商议妥当,让张福来安排好两人的住宿后,径直赶往凝晖院。
其实,他跟古家兄妹出的主意很简单,如果窦潜执意休妻的话,只需要昭告天下一件事就可以了,古诗涵没有为窦家孕育后代的真正原因——不是她不能生,而是窦潜自己不能生。
堂堂一方侯爷,居然不能人道,这足够好多人津津乐道很久了吧。
对于古诗涵,他其实很纠结,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立即救对方脱离火海。可是,救出来之后,又该怎么办呢?虽然错不在她,但人言可畏,世道总把太多的过错都怪在女人身上。
一旦与窦潜分道扬镳,无论是休弃,还是和离,对古诗涵都是致命的打击。以后,再也不可能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
他倒是不会轻看了对方,但是他不能娶了古诗涵,因为他已经有了沈半夏。
虽然以前很喜欢古诗涵,也把一直古诗涵当做未来的妻子看。谁让天意难测呢?很多人很多事,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或许哪一天会再次重新相遇,但注定回不到最初。无论是人的心境,还是命运的轨迹,都是不一样的了。
再深的情也熬不过时间。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步他母亲的后尘,也不想自己重蹈黎泽天的覆辙。
他的心也很小,一次只能容下一个女人。在过去的十年里,古诗涵已经被他渐渐移除了,而沈半夏就是那个趁虚而入的强盗,强行占据了他的心。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就一定可以补偿古诗涵,甚至是整个古家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