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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恭敬问道,“是,请慕少吩咐,景云今日便去置办。”
眸光一亮,慕叶望着景云颔首,这子很是机灵嘛,她让他置办,他却又把问题推给她了。
慕叶敛笑,凤目一低,沉声道,“太傅精心培育你数年,难道连个贺礼都不会挑?快些去!”
这慕叶不讲理起来,真是理直气壮。
景云认命。
慕叶又觉太欺负景云,冲着景云背影道,“挑个父亲喜欢的即可,重在心意。”
云九亦望着景云,颇有深意道,“想不到这是苏延的人。你竟贴身带着,甚为重视。”
慕叶瞟了眼云九,那约法三章云九早已逾越,每每找些屋中无影,夜间无影,此类鬼话, 慕叶懒得与之计较,颇不耐心反问道,“怎么?人才自要重用。”
“是如此,不过主母这份洒脱,倒是让我着实诧异。养虎为患,何况还是别人家的。”
慕叶眼皮未抬,不搭理云九。
用了早饭,慕叶躲进书房,云九欲跟,慕叶“嘭”得关上门,丢了句话,“屋内无影,你滚开!”
总算是得了耳边清静。
然,慕叶并不空闲。
慕家铺子的掌柜纷纷来信,征询船员所慕叶为女子这一传言。
那日穿上女装见船员,慕叶便知此消息必会传开。
只是未想到,信件来得如此之快。
午时前,洛阳近百家铺子来信,推满书案。
午后,洛阳周边城中铺子亦来信,信件雪花般推满书房。
慕叶皆匆匆扫过,无一例外,皆是为此事而来。
信件太过,慕叶无力亦无心一一回复,心中明白,此等情势不容乐观。
晚间,景云归来,带来洛阳城中消息。
“慕少,各家店铺掌柜多寻至慕府,求个法。”
意料之中。
慕叶颔首,问道,“父亲如何?”
“慕公未曾回应,只邀了众家前来赴宴,并着洛阳外各地掌柜也一道请了。”
父亲是要寿宴那日向众家亲睹她女儿身呀。
这做法,颇似赌气,确实心疼慕叶。
慕叶心中感怀, 道,“去用晚饭罢。”
“是。”
景云接了信,却未挪步,踟蹰犹豫。
慕叶见之,问道,“怎么?还有话欲讲?”
“是,不知慕少可愿一听?”
“来听听。”
景云深深一个吐息,似是鼓足勇气,方开口,“朱家欲谋慕家铺子,已接近宋掌柜。”
那贩卖瓜果的朱家?
慕叶笑笑,并不将之放在眼中,“我那船果子比他家新鲜,价格又比他低,他自然是将我视为眼中钉,如此机会,必然是要掀一番风浪的。”
只是,能否掀,那便看他朱家有多大实力了!
慕叶移步书案,提笔,落笔写下一封短笺。
“今夜再辛劳你入京一趟,你将此信送与父亲。”
景云接过信,欠身退出。
慕叶喊住景云,道,“今日之事尽可如实汇报,不必担心,你家公子不会责怪于你。”
景云恭敬道,“谢慕少。”
朱家的消息来自苏延的网,景云现侍两主,故而会得此消息。
之所以禀告之时有所迟疑,是因未得苏延允许,私漏消息乃不忠。
可事情紧急,他们二人又早已结盟,苏延会谅解,亦会同意。
此一,慕叶对苏延甚有把握。
景云将信传出的第三日,洛江码头停满慕家船只。
且尽数是大船,无一船。
慕家船多,一日间聚集百条至一码头却不多见。
更奇的是,装货的船只将货卸完并不离岸,仍挺在码头,而前来载货的空船亦不装货,便这么停着。
生生将码头堵了。
景云将消息带回,慕叶甚为满意,“京中几家酒楼可定了?”
“定了,皆是以慕公名义,宴请各船船员,码头租金亦付足,船只大可停至月末。”
“景云做事素来叫人放心,回头,我必要在你家公子面前夸你一夸。”
景云微微昂着下巴,嘴上却是谦虚,“慕少过誉,景云只尽本分。”
慕叶微微一笑,“景云哪,你的本分在厨房。”
景云颇恼,这主子,怎就这般爱吃?脚步仍是依令,向厨房去了。
云九便来了。
云九怀抱着一大摞信,进书房便道,“主母不必看了,这信件都写一事。”
“自何地送来?”
云九一僵,羞赧,“从何地来又有何妨?”
慕叶指了块空地,道,“放下罢,我自会过目。”
云九放下信件,席地而坐,“我为主母出一份力。”
好在慕叶早给各家掌柜立下规矩,所有信件皆在信封上写明城镇与店铺。
云九也算明白人,依着城镇,将信分类。
约莫半个时辰,信件已然分好,密密麻麻堆了一地。
慕叶一眼扫过,将各城镇扫入眼底。
慕家名下之铺子,已齐全。
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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