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杀了我父亲,你会嫁给我吗?”冥月突然出声,吓了如歌好大一跳,如歌复杂的看着冥月,久久才道:“冥月,我当你是朋友,所以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
如歌扬手打断了冥月的话,坐直身体,认真的看着冥月道:“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这种话,世上没有人会让自己的朋友去杀他的父亲,那种人,不配称为朋友。冥月,或许将来我们会成为敌人,但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是我朋友这件事表永远不会变。如果真到了兵戎交接的地步,到时希望你能站稳自己的立场,我不怕与你为敌,唯独怕你会失了自己的本心。”
如歌的话,让冥月把所有想说的话咽回了口中,苦笑抬头:“突然发现你变了很多,或许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过你,不知从何时起,你变得这般的理性,变得这般的冰冷,也变得这般的完美没有破绽。而我,似乎一直停留在八年前,战场被你大败之后,就一直原地不前了。”
“战场?大败?”如歌偏头,有些不解。
冥月点头,神情有些怀念,叹了一口气:“八年前,我第一次上战场,那时我年少气盛再加上一直生活在皇宫,对外面的见识很少,所以就偷偷的混在了士兵这中到了轩辕的边境,我的第一场战争就是惨败,后来还被一个少女追得满大陆跑,从轩辕边境一直被追到西越的沙漠,后来到达北境认识了师父,就再也没回过东元了。”
如歌觉得,冥月说得怎么这么像她?当年她第一次上场打了一场胜仗之后,不听父亲的劝告执意追敌,后来一路追着到了西越的死亡沙漠,后来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轩辕圣夜说她与他就是在那沙漠相遇的,可惜她什么了不记得了,难不成她当初所追的那群敌军就是冥月?
看着如歌询问的目光,冥月点点头:“对,就是你,当初我逃到北境冷静下来之后,就十分不甘起来,打听到当初我败给一个少女时,更加是不甘心起来,就想着要看看是谁打败了我,所以就按原路返回去找你,可惜遇到了父亲派的人,不想跟他们回去就打了起来,最后在因缘巧合之下又被你给救了。”说起往事,冥月神情愉悦,带着回忆,带着好笑,轻轻摇头。
如歌同样十分惊讶,原来她与他的缘份这么早就开始结下了。
如果轩辕圣夜没有骗她的话,她与轩辕圣夜的缘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真是缘份!”如歌轻轻一笑,挑挑眉,十分讶异。
冥月也点头,看着如歌,一时之间,两人无语。
过了很久,如歌才缓缓抬眼,神情平淡的看着冥月:“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元子业的事情如果你不接受的话,那我也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我的心胸没有宽广到可以原谅一个两次刺杀我的人。本来看到元子业是你弟弟的份上拿来做个交易,看来你不需要,那我也不必留他。”
“刺杀?怎么回事?”冥月喝茶的动作一顿,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他可没有听到元子业刺杀她的消息,好端端的两人怎么会结仇?而且,元子业他怎么会刺杀她?
如歌缓缓起身,淡淡看了冥月一眼,伸出理了理裙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惜他的嘴很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没有对他用刑,现在看来,己不用再温柔对待他。”
说完,如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冥月出声唤住:“等等!你的交易我接受了,元子业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如歌扭头,轻轻勾起一抹笑容,得逞的笑容明丽的浮现在她的脸上:“行,一言为定!西越事落之后,我会把元子业还你,如果我从中发现你任何帮助沉家的动作,到时不要怪我抹了东元的面子。你知道的,我巴不得元帝震怒,那样我反而还有可趁之机。”
“放心,我保证只会作壁上观,绝不掺和进来!”冥月信誓旦旦的看着如歌,认真保证着。
如歌点头,轻轻笑了起来:“好,我相信你,西越事后,我会派人把元子业还你。”说完如歌便转身离去,离开妙鲜楼之时,还扫了眼一旁边的轩辕凌,大步离开妙鲜楼朝着尧府而回。
如歌走在巷子之中,步代轻缓,嘴里哼着不知道的曲调,看起来神情十分放松。
“小姐,现在冥月也同意不参加了,咱们的胜算是不是更大了?”暗处的暗一看着如歌那愉悦的心情,也跟着一起轻笑起来,她的身上有一种感染力,当她开心时,他也会跟着开心,当她生气时,他也会跟着生气。
如歌步代轻松,微眯的眼晴全是笑意:“那当然,现在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东元,冥月如果不参加的话我的胜算很高,现在沉仁也被激怒,只等越帝清醒,一切就可以按计划进行了,想想沉家将要覆灭的样子就忍不住开心。”
“恭喜主子!”暗一看着如歌的笑容,柔和浅笑,冷硬的脸也露出一丝柔和。
“现在道喜太早了些……”
“咻!”话音还未落,如歌立刻凌空翻身,用极快的速度侧过头,一缕秀发堪堪飘落。数支蓝印印的狼牙利箭撕裂空气,带着凛然的杀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耳畔轻轻擦过,所带的劲风刮得如歌嫩脸生痛。
刚刚避过突如其来的攻击,瞬间便有无数的狼牙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如歌纵身在箭雨中轻闪,动身处落但还是敌不过四面八方的箭雨,身上马上出现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箭头发着蓝光,明显就是剧毒。
如歌见状,眼中闪过狠唳,墨瞳中的杀气凛然,无形中的杀气透体而出。拨出腰上匕首,吞下一颗药丸,寒光闪闪,化作一片光幕护着身体,冲入了刺客群中,如虎入狼群。
剑光起,漫天红花,一地血腥。
“找死!”如歌出剑如电,伤人要害,脸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温热腥臭,热烈如花。
如歌下手狠辣惊人来人,他们本以为这次的任务只是一个高门千金,不想竟然确是这般的嗜杀,那如白夜叉的身影染上敌人的鲜血,完全就是战场的修罗,浑身的煞气,阴唳的目光,哪里是一个千金小姐?这明显是游走在亡灵地狱的恶灵,他们惹了不能惹的存在,接了不能接的任务。
暗一跟着如歌的身后,保护着她背后的安全,刚刚的毒箭对如歌没有起到作用,毒术,如歌她虽说不是顶尖,但也不会太差,刺客想必也不会用什么稀少的毒来杀她,那么,她可解!
暗一与如歌两人杀得正起劲,一道身影也闯了进来,在刺客们的背后手起刀落,情势立刻扭转。
战斗之时,如歌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云隐,眼神暗了暗后,便专心投入猎杀这些刺客的行动中。三人,三十人,双方人数相差距大,可如歌这边气势如虹,震得那些刺客产生了惧意,有的惧意就会有退意,有了退意就会失了战意,不出一会,三十人的刺客全数被如歌三人砍杀在地。
“你怎么来了?”如歌摇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着突然出现的云隐沉声发问。
云隐认真的看着如歌,轻笑:“我要回东元了,刚好路过这里!”
“回东元?”如歌偏偏头,有些疑惑:“你不是沉家的人么?去东元?”
云隐深深看了如歌一眼,缓缓道:“我的体内有盅,是陆生也解不了的苗族圣女的所下,她是我的义母,也是我的主子,更是……”云隐停顿了一下,看了如歌深深呼了一口气,接着道:“苗族的圣女就是元帝的皇后,是她操纵着元帝把持着朝政,我不小心听到,你要与东元为敌的事情,想劝你小心点,那女人的手段阴狠,沉家,不过是她的棋子罢了。”
如歌震惊的看着云隐,刚刚与冥月相见他可没有说出这件事情,难不成冥月有意隐瞒了她?
“苗族圣女?”
云隐点头:“对,但不是现任圣女,听说是上一任的,极为神秘,黑玄军就是她在七年前所创,我从小就被她收养,也是她把我派到秦幕的身边监视他,好像,她很恨啸天骑,特别是沉啸天,做这么多事情的她只不过是想找到沉啸天的墓穴。”
如歌脸色沉了下来:“说清楚!”
云隐走动几步,靠在一边的墙面上,淡淡抬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要不要换个地方?”
如歌抿着唇,想了想,点头,与云隐一起走到隔壁巷子的暗处,而对着云隐,静静不语。
云隐靠在墙面,勾起自己的长发,轻轻把玩:“我的身份你想必调查清楚了,我在七岁那年被圣女从乞丐堆里捡了回去,一直被她训练,十二岁时成了她的男宠,开始接手各种任务,六年前,她把我派到秦幕的身边进行监视,那时姚家刚灭,只留下姚落一人,我以舒青的身份留在秦幕的身边,对姚落进行监视,但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关于圣女的情报我知道的更是少之又少,只知道她被称为圣女,七年前她杀了元帝的皇后自己假扮到了现在,把元帝玩弄鼓掌之中,哪怕连冥月也不知道她的身份。甚至为什么恨沉啸天我也不清楚,只是无意听到她怒吼着沉啸天的名字,语中带着恨意……”
如歌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如果云隐没有说谎的话,那么那所谓的圣女才是幕后黑手?
“为何沉家要听她的?”
如果真恨啸天骑,恨沉啸天的话,那么她为何要利用沉家?以沉家的势力来看,不可能会在为他人的棋子,恨啸天骑的话,为何允许沉家训练出一支假的啸天骑?
“不清楚,她太过神秘,我的知道的少之又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沉家不是被迫,而是主动听从她的命令,这让我很奇怪!”云隐摇头,神色也有些疑。
如歌陷入了深思,这件事情要好好求有证一样,她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个人,就好像自以为复仇成功了可是却突然发现一直以来弄错对象一样,那种无力感人觉得失落。
“行,我知道了!”如歌点头。
云隐站直身体,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想来是官兵己到,便道:“我要走了,圣女发了好几次命令要我回去,如果我得知有用的情报,一定会派人告诉你。”
如歌不完相信云隐的话,心中有些介意,她怕放他回去会影响她的计划,但想到云隐又帮助过她,一时有些两难。
“如果怕我走露了你的消息,你可以把我关起来到事情落幕之后再放了我也行。”看出了如歌的犹豫,云隐微微一笑,双手合并向前递到如歌的面前,似乎示意她把自己绑起来。
“……”如歌静静看着云隐,突然道:“你走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云隐突然扬起一抹明丽的笑容,背对着阳光,身上露出柔和的气息,深深的看着如歌,好似要把她记在心底一样,好半响,才点头离去……
“主子,为什么要让他离去?如果告诉东元那边,会妨碍咱们的计划!”暗一看着云隐离去的方向,有些不悦起来,他信不过云隐。
如歌看着云隐离去方向,幽幽道:“不妨信他一下,成功了,就多了一个很大的助力,他是唯一接近元皇后的人,到时会有意想不到的帮助。输了,沉家也无力回天,而我只不过是确定一个棋子的用处,对我没有任何的损失。”
“是!”
如歌看着隔壁巷子汇集的官兵,冷冷了扫了一眼,转身朝着尧府回去……
与此同时,娴姨娘所在的院子出现了一名意外之客。
娴姨娘与梅儿两人正准备着晚饭,一个啸天骑的女兵走了过来,看着娴姨娘轻轻道:“夫人,外面有人找你!”
娴姨娘看着这女兵,她是如歌特地抽调了来保护娴姨娘安全的啸天骑成员,啸天骑女兵不多,武功出众的女兵更少,
“什么人?”娴姨娘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手,疑惑问道。
女兵淡淡道:“来人说她叫成北情!”
娴姨娘疑惑了,她从不认识这个叫成北情的,怎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找她?
虽然疑惑,但娴姨娘还是点头:“请客人到客厅,我稍后就到,来者是客,不能怠慢。”
等娴姨娘收拾好之后,来到客厅,看到一位衣衫华贵的妇人静静站在客厅,浑身透露出权家贵妇人的尊贵气息,娴姨娘一愣,神情有些复杂起来。小步跨入客厅,对面贵妇人飞快转头,看着一袭布衣的娴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笑着道:“你好,我要成北情,尧国公的夫人。”
尧夫人的自我介绍让娴姨娘顿时明白对方的身份,对于来意也开始有了大约的猜测,不动声色的点头:“我是沉娴!”
尧夫人一愣:“沉家人?”
娴姨娘轻轻一笑,温婉柔和的伸出手请尧夫人坐下,接过梅儿递过来的茶水,轻轻笑道:“我姓沉是没错,与沉家没有任何关系。”
尧夫人细细打量着娴姨娘,而娴姨娘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尧夫人,两人心思各异,一时之间有些沉默。
最终,还是娴姨娘打破了沉默,柔和微笑:“尧夫人来是想歌儿的事情?”
捧着茶杯的尧夫人紧张一顿,抬头看着娴姨娘那柔和的表情时,心中的愧疚与自责更加重了起来,可是她却不得不来,因为她真的舍不下双儿。
尧夫人缓缓点头,看着娴姨娘,突然起身,扑倒一下跪在了娴姨娘的跟前:“妹妹,我比你大,叫你一声妹妹也合适。我知道你是双儿的生母,也知道双儿这次来西越也是为了救你,可是我是真的爱她,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带走她,让她留在尧府好不好?我打听过你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也能留在尧府,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一起生活好不好?我舍不得双儿,真的舍不得,我保证我会好好待她,求你不要带走她……”
尧夫人的突然之举,让娴姨娘当场愣住,看着泪流满面的尧夫人,娴姨娘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忍。
快步上前,想要扶起尧夫人,可尧夫人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对着娴姨就下拜,边哭边道:“妹妹,求求你,不要带走我,我无法接受她永远离我而去这个事实,她不是我的女儿,可我是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爱的,虽然只有短短一个月,可她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女儿,我恨不得把天下最她的东西全部给她,让她幸福,求你……”
娴姨娘的眼眶微红,看着尧夫人的模样,缓缓后退一步:“可是,她是我的女儿,难不成你想让我放弃她?”
尧夫人闻言立马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希望你不要离开西越,就在京城落居,这样双儿她才不会离开我的视线,我只能她能在我的身边,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己经满足了,我不会抢你的女儿,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爱她。”
娴姨娘抿唇,看着尧夫人神色复杂,尧夫人的这个举动无异于在抢她的孩子,虽然不悦,但一想到歌儿能够得到多一份的关爱,她犹豫了。
她愿意为歌儿付出所有,也希望歌儿能够幸福,这几天的相处她全部看眼里,也明白歌儿如今也陷入了两难,歌儿真的喜欢上了尧夫人,所以时不时的会露出失落与自责的表情。
她,不想上歌儿为难,或许尧夫人的提议也不错。
秦幕不配成为歌儿的父亲,秦姓也不配成为歌儿的姓氏,这或许就是天意,尧双,姚霜!
“你能喜欢歌儿我很开心,但这件事毕竟事关歌儿,我觉得必须要好好跟她谈谈,如果她愿意,一切好谈,我也就没有任何的意见,如果不愿意……”
“放心,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绝不强求!”娴姨娘的话没有说完,尧夫人立马打断,十分认真的看着娴姨娘。
娴姨娘这才神情柔和了下来,微微点头。
看着娴姨娘点头,尧夫人连说了几个谢谢,从地上站起来,握着娴姨娘的手,道:“那妹妹现在跟我回府吧,双儿现在也在回府的途中,我们先坐在一起谈谈!”
娴姨娘想也想,便点点头,择日不如撞日,这件事情迟早要解决,倒不如早早摊开来谈,省得歌儿魂不守舍,万一坏了她的重要事情就不好了。
当如歌一身血迹回府之时,看到门前两道身影,微微一愣。
“双儿!”“歌儿!”两道不同人名,却是唤着同一人,如歌闻言,轻轻掩眸。
尧夫人与娴姨娘看着如歌身上的血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如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左一右,连忙上前查看,确认如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之时,尧夫人率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遇上刺杀了?是不是沉家那群杀千刀的动手的?你有没有事?”
如歌摇摇头,静静看着与尧夫人在一起的娴姨娘,心中,顿时五谷杂陈。
看着不语的如歌,尧夫人以为如歌受了惊吓,站在一旁焦得红了眼,倒是娴姨娘淡淡出声:“歌儿,娘有事找你谈谈,你先去换件衣服。”
“好!”如歌看了眼娴姨娘,点点头,再看向尧夫人那急红眼的模样,微微一笑安抚道:“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尧夫人这才点点头,松开紧握如歌的手,后退一步,点头:“那行,你先去换件衣衫,你哥哥们与父亲都在客厅里等你了。”
“嗯!”
如歌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尧夫人看着如歌,十分担忧的看着如歌的背影,扭头看着娴姨娘:“妹妹,歌儿是不是不高兴了?是不是因为我去找你了,所以她不开心了?”
娴姨娘上前,牵起尧夫人的手,柔和笑道:“不是,只是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罢了,别看她平时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对亲情其实看得十分重,因为舍不得你,她最近一直在走神,还没有下定决心之时看到我们两个一时难勉有些无措而己。”
“这是她无措的表情?我还真没见过!”尧夫人这才放心下来,扭头看着娴姨娘,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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