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宁夫人这次是偷偷出府的吧?王爷没有杀宁香影就是为了让宁太师亲自登门给个解释,可是以宁太师所性格一定不会在意一个孙女的性命,毕竟他的学门之中可是十分推崇的介子推割肉、易牙亨子、吴起杀妻。或许本妃是否也可以说,他宁太师为了替轩辕选出一个强大君子而牺牲嫡孙女,只不过是为了考验夜王是不是一个合适的君主?”如歌的这一段话,就好像一把利刃直接插在宁夫人的心口,痛得她神情扭曲。
如歌看见她的表情心中顿时划过一阵了然,看来,她成功了!
站起身体,如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也不急,只是慢慢喝着茶,接过暗灵递过来的公文,静静看了起来,任由宁夫人在一旁愤恨,思考,挣扎……
“好,臣妇同意这个交易,如果臣妇找出公公的两个弱点,还请王妃兑现这个承诺!”不知过了多久,埋头看着公文的如歌听到宁夫人的话时,放下手中公文,抬眼,看向宁夫人,浅浅一笑:“当然,从一开始本妃的目标就不是她宁香影,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还是被男人当成权利棋子的女人。宁夫人放心,本妃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宁太师己是身入黄土半截的人了,放着不管也活不了几年,只是本妃不喜他在活着的这几年不断蹦哒,本妃要的只是让宁太师闭嘴的把柄而己,不会动你宁家。否则这次被暗杀的朝中大臣中早就出现宁太傅的尸体了,不是吗?”
这是威胁,宁夫人一听,立马明白最近朝中大臣被暗杀一事的真相,看来是这夜王妃做的,她在报复宁家!
看着了宁夫人的震惊,如歌则不在意笑了笑:“放心,本妃要是想杀你宁家人,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本妃的啸天骑只是随意潜伏,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你满门就会鸡犬不留,但是本妃没有这般做,只不过是看到宁太师对于轩辕的忠臣罢了。对了,你也来见本妃的事情想必宁太师己经知道了,你就替本妃给宁太师带个口信,这次宁太师的大礼本妃不会忘记,听说太师门下弟子接连被暗杀,本妃深表同情,还请宁太师保重身体,别一不小心失了心,自己死了不要紧,可别连累满门,文臣只能是文臣,笔杆再利也终究杀不死人,而有的人则是能在无形中杀人取命,就好比这批被暗杀的臣子,所以宁太师一定小心!”
宁夫人愣了,这根本就是挑衅啊,让她带这种话给公公真的没事?
“宁夫人只管这般传就行了,宁香影本妃暂是不会动她,只希望宁夫人的动作快一点!”
“是!”听着如歌的话,宁夫人再无奈也只能离去。
如歌静静看着宁夫人的背影,浅浅笑着,希望宁太师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再如这般乱来到时可就没别怪她不客气了。宁太师的为人她还算是敬佩,毕竟以前把他神化又没有面对面接触过,对于活着的传说她还是有着一份敬意,反正没几年就要入黄泉的人她也没必要过多的逼迫,活着的传说很美好,还是不要打破百姓的期望较好,相信宁太师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这也是对他保留的最后一点敬意。
如果执迷不悟,她倒是不介意来一次暗杀。
如歌的话被宁夫人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宁太师的耳里,宁太师听着如歌留下的话沉默不语,坐在主位上静静思考着,而他旁边的宁太傅也神情紧绷,看向宁夫人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父亲,这夜王妃也太没有礼貎了,这哪里是对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宁太傅的脸上亲着怒意,还有一丝正气,没有被黑暗的官场所同化,难得的正气还淡淡萦绕在他周身。
“阳儿,这事不怪夜王妃,是为父太心急了,也预估错了夜王与这夜王妃,本以为夜王是一个完美的君子,再加上是陛下所托,所以完全没有考虑到夜王的意愿,从这后续的事情来看是真的惹怒了夜王。罢了罢了,替为父准备一份厚礼,亲自上门去道谢一番,多谢她的手下留情!”宁太师的话宁太傅他是完全不明白,他虽是教受皇子们功课的太傅,可是对于阴谋诡计到底涉及不深,再加上他的性格刚正,宁太师也从未让他沾染过这些阴暗。
“为何要谢她?连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这……”
“阳儿,她不是晚辈,是一品亲王妃,就算是为父见到她也要行礼问安,这次确实准备得不够妥当让影儿受苦了,夜王妃没有动影儿还带了这个口信就是明白的告诉我们,一切还有谈和的可能。而影儿就是人质,如果我宁府有任何异样,影人性命不保,而那些被暗杀的大臣就是我们今后的榜样。哎,只是可惜了,多么完美的一个君王,竟然没有一点想要称帝的意愿,罢了罢了,或许司徒候说得对,旧时代的遗物还是退出比较好,新时代不是我们这些老骨头可以参与的,一代更胜一代,见到如此完美的王者却无法帝位时,多少有些蠢蠢欲动,看来是多管闲事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宁太师没有过多的表情,想起前不久他去晋见陛下时,那时陛下的表情带着深深的后悔,他不知道那天出了什么事情,便看到陛下的表情时也想到了一些。
陛下突然昏迷之后醒来便不再强硬,当他提起夜王妃时陛下也罕见的接受了她,虽然好奇,但也明白陛下的心思了。
身为王者的两人都不急了,他一个老骨头又来急什么?就如夜王妃所说,他是要入黄土的人了,再急下去也无缘看到新帝登基一日,还不如安静下来保个满门平安。
第二天,如歌接到宁太傅亲自上门还带着宁太师的请罪信时,微微一笑,也松了一口气。
识相就好!
如歌这边松了一口气了,轩辕圣夜就不干了,看着宁家送来的厚礼,轩辕圣夜眼露不屑,盯着如歌不满发问:“歌儿,你为什么要与宁家和解?”
看着他的不满与怒意,如歌伸手,安抚一样握着他的大手,轻轻晃动:“别气了,总是打打杀杀的干嘛?宁太师这次是做得太过份了,可是你这样杀下去迟早会把所有大臣杀光的,杀了宁太师会引起他门生的反弹,你就必须杀死那些门生。陛下有跟我说过,宁太师看上了你的能力,想扶你登上皇位,这个理念肯定不止他一人,他门下弟子说不定也是这般想的,如果你暗杀了宁太师,谁能保证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出现?你总不能杀了所有臣子吧?现在陛下刚刚下达科考的决定,选拔臣子到分配职务,到能完全接手职务需要最少两到三年的时间,你想想,两到三年没有臣子可以管理朝政与各乡镇的事情,整个国家还不乱了套了?有兵守国不代表可以让国内安康,想要国内安宁就必须需要这些文臣的存在,虽然一个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可是他们的脑子却是很好用的,想要对付他国强敌,国家安宁必不可少。与东元迟早会有一战,此时就不能让国内出现动乱……”
伸手捂住如歌的唇,轩辕圣夜叹了一口气,不甘道:“行了,别再说了,我明白了,和解就和解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喜欢就好!”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轩辕圣夜此时完全是咬牙切齿般逼出这句话,一想到因为他们才发生的这一切,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烦躁。
真想离开这里与歌儿一起云游四方……
如歌的话轩辕圣夜十分听从,听到她说不要再找宁家的麻烦后,他则是召回了鬼军,停下了对宁太师一脉的暗杀活动,除了再拒绝入宫之外他一直陪在如歌的身边,时时的与她腻歪在一起。
今天午时气温不算很高,如歌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出门上街,无事闲逛。
到了街上听着别人的议论,如歌这才惊觉,翼王与威远候之女的婚事将近,最近她都忘了这茬了,还想着在翼王大婚之时送上一份大礼呢!
如歌一边思索一边走在街上,一不小心与对面来人相撞,感受到冲击力让她的身体快速后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而与她相撞的女子就没有这么幸运,整个人屁股着地,直到被撞到倒在了地上。
如歌称住身形后看着倒地的女子,连忙上前,伸出手:“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啪的一声,伸出去的手被大力挥开,如歌眼色暗觉,感受到手背一顿疼痛,抬起看着地上坐着的女子,神情幽暗。
地上的女子大力挥开如歌的手后,伸出食指指着她怒骂:“你死人啊,走路不长眼?出门忘带眼就别出门晃悠,撞伤了本小姐你赔得起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这位小姐自己没看路撞上来的吧?”如歌收回手,不悦的看着地上女子,轻轻打量。
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细细打量着这女子,如歌心中暗叹,如此美人,她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如歌打量对方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她,如歌今日白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在她的眼里,如歌的打扮十分的简朴,而身上的布料也不是很珍贵的,一般的商人都穿得起的布料,在她的眼中如歌就成了家势平凡的人。
明明出生低微却显露出优雅华贵的气息,怎么看怎么碍眼。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你自己撞过来,不然我家小姐会摔倒?你好好的站着,我家小姐却摔倒在地,你却说是我家小姐自己撞的,这明摆着睁眼说瞎话,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女子身边的丫环连忙把女子扶了起来,揉了揉女子的关节,一面扭头对着如歌不停指责。
“不管你家小姐是何身份,事情有对有错就必须清明,明明是这位小姐自己走路没看路撞了过来,如今摔倒在地应自己负责。”说完,如歌转身,便准备离去,那女子怎么可能有会让她离去,大吼:“站住,本小姐让你走了吗?”
如歌转身的动作一顿,扭头:“不知这位小姐有何请教?”
女子站了起来,走路还有些不稳,看来撞得也不算清,缓缓走到如歌的面前,高傲的抬头,眼中露出试探:“你是哪家千金?”
女子看着如歌,脸上闪过一丝谨慎,装扮的布料首饰很普通,不像大户人家的女儿,可是浑身充满优雅的贵族气息却让她多了一个心思,万一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好了,父亲说过现在京城很多权贵子弟都是生面孔,他们随着前朝权臣的隐世不问而远走他城,如今全数回归,京城中多了不认识的权贵也说不定。
“姚霜!”如歌看着她,淡淡回答。
姚?女子细细回想着她所收集过的权贵资料,发现没有一个权贵是姓姚,那她果然是小家小户的女儿?
一想到这里,女子就露出一丝高傲,看着如歌,得意抬头:“本小姐是闻人情,你竟然撞了本小姐就要道歉,不然本小姐让父亲亲自上前向你的父母要个说法!”得知如歌不是高门权贵的女儿之后,闻人情的态度也变得高傲起来,特别是看到如歌未束的长发,以为她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对她也就多了几分轻视。
如歌的长发只是随意挽起,没有像高门权贵的妇人那般梳个严谨的发髻,浑身都透露出随意,而闻人情也自然想不到她的性格,所以把她认为是还没有嫁出去的千金,对于她的态度与刚刚相比恶劣了不少。
“原来是威远候的千金,真是失敬!”如歌看着闻人情,细细眯眼,这就是翼王的侧妃么?看来十分高傲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她应该不要紧吧?这种人应该不难对付吧?
一瞬间,如歌心中千百转,看在闻人情的眼里就是在思考生如些解决这些事情,当下也就高傲又得意的站着,等着如歌来给她陪礼道歉。
可惜,如歌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扭头离去,闻人情眼中露出一抹错愕,双手叉腰:“站住,撞了人就想逃?鱼儿,把她给本小姐拦下!”
闻人情身边的丫头连忙走到如歌的跟前,张开双臂,阻制了如歌离去方向,暗灵见状想要挥开那侍女,如歌伸手阻止了她,微微摇头,看着走到她身边的闻人情,淡淡问道:“闻人小姐还有何事?”
“撞了人还敢大摇大晃离去?你知不知道本小姐到底是谁?本小姐可是翼王侧妃,见了本小姐不行礼就算了,如此无礼,你家住址在哪?本小姐一定要让父亲亲自上门关照一下!”此关照非彼关照,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危胁了,而如歌也没有与她纠缠的兴致,淡淡道:“随便!”
说完,她就要离去,闻人情一听她冷淡的话语,顿时生气了,伸出食指指着如歌:“好,你给本小姐等着,本小姐绝对放过你!”
说完,闻人情大步离去,如歌只是不在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继续走着她的行程。
走到云隐楼前,如歌正好与司徒惜相遇,在暗灵的陪同下逛着街的如歌,突然肩膀被拍,扭头没看到人影,又向另一边扭头,最后转身就看到司徒惜笑吟吟的脸,如歌脸上也露出一丝浅笑:“惜姐姐怎么也在街上?好巧!”
“巧什么巧?我们都找你半天了?父亲说有事相谈!”司徒惜翻了白眼,如歌微愣:“找我?我只说过有空就会亲自去司徒府拜见司徒国舅,没让你们在这里等啊?”
听着如歌的话,司徒惜也笑了起来:“当初父亲接到你的信说要上门拜访时就立马慌了,说是不能让身为主子的你亲自上门,一定要由他前去拜见,只不过走到王府时侍卫说你不在,说你有可能会出现在云隐楼,所以我们就来了……”
“原来如此,司徒国舅现在在云隐楼?”如歌这才明白了,她原本打算过几天去拜访一下司徒国舅,自然也就没有想到司徒国舅会有这般急切与谨慎。
司徒惜连忙点头:“对,父亲现在正在等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街,刚刚看到你的身影立马就让我下来请你了,你看!”司徒惜伸手,指着云隐楼四楼的一个窗口,正好有一个中年男人探出看向他们这边,看到如歌抬头看向他时,露也柔和的笑脸,微微点头,算是在对她打招呼。
如歌见状,也微微点头,收回视线,看着司徒惜:“正好我还没吃午饭,一起吧?”
“好!”司徒惜见状,立马挽着如歌的手,蹦蹦跳跳的走进去隐楼……
还没接近司徒国舅所在的包厢,如歌远远就看到司徒荆宏与司徒国舅两人站在包厢外,看着如歌走来的身影,微微弯腰:“老臣参加王妃!”
如歌见状,立马上前轻抚:“司徒国舅客气了!”
扶着司徒国舅起身,司徒国舅看了如歌一眼,神情敬畏,伸出手,微微弯腰:“王妃请进!”
如歌点头,抬首,大步走了进去,跟在她身后的司徒一家人也缓缓走了进去,在走进包厢时司徒荆宏对着外面的小二轻声吩咐:“小二,来一壶百花茶!”
如歌闻言扭头,看向司徒荆宏,这是她最爱的花茶,没想到二哥还记得。
冲着司徒荆宏笑了笑,如歌这才被司徒国舅请到主位,待如歌落座,身边的侍女与小厮都走到包厢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这时,司徒国舅突然单膝下跪:“啸天骑第三队华严将军旗下第三支队,司徒言参见主子!”随着他跪下,司徒惜也跪了下来,就连司徒荆宏也跪了下来,如歌见状,连忙起身,扶着司徒国舅站了起来:“司徒叔叔不用多礼,三年前我就认惜姐姐为义姐了,虽然是啸天骑之主,但我还是希望司徒叔叔能把我当成普通侄女对待!”
“不可,主子是啸天之主,属下不……”
“司徒叔叔是不愿意吗?司徒叔叔不是第一队的人,自然不用像第一队那样拘谨。而且司徒叔叔是长辈,可以我当成普通的人一样对待,这样比较轻松又自在,不是挺好么?”司徒国舅的话还没有说完,如歌就立马打断了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失落,还有一丝认真,看得司徒国舅心中一热,再加上司徒惜与司徒荆宏在旁边附和:“是呀,父亲,歌儿妹妹很好说话的,她不喜欢这些虚礼,你就别顽固了。”
一声顽固引来的司徒国舅的白眼,瞪着司徒惜,脸露不悦:“没大没小!”
司徒惜吐吐舌头,跑到如歌的身后对着司徒国舅扮着鬼脸,气得司徒国舅一阵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盯着她。最终才对着如歌点点头,神情放松:“好吧,老夫就托大,这声叔叔就应下了。”
如歌看着他们的互动,微微一笑,柔和道:“大家也别站着了,快坐!”
冲着如歌行了一礼,司徒国舅恭顺的弯腰,撒手,最后才走到如歌侧边坐下,司徒荆宏与司徒惜见状,也主动的走到一边落坐。
坐下之后,小二上茶,如歌看着茶杯,轻轻笑道:“这次是第一次见到司徒叔叔,听说司徒叔叔一直闭门不出,一直呆在府中不觉得很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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