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与松永领内其他城池的联系,这样一来,松永久通就陷入了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困境。
历史总喜欢跟人开玩笑。
一个月前,松永久秀与一向众强攻这座城的时候,由于筒井顺庆没有得到织田信长的援军,加上城内缺兵少粮,终于被攻陷。
而这次,面对兵强马壮的织田大军,却轮到松永氏的人马在这里心急如焚地等待援军了。
天正五年的十月,注定是个充满杀气的秋天,仿佛从阵阵秋风中,人们就可以闻到浓浓的火药味与刀枪上所携带的血腥气味。
松永久通倒也有些本事,从十月十日到十月十二日,织田军一直猛攻了三天,也就是说,他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一直坚守这座城池长达三天!
不过他的能耐也就仅限于此了,当十三日,织田军攻入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的筒井城时,松永久通已经安静地在天守阁内切腹自尽了。
我曾经向筒井顺庆保证过,即便松永久通已经化作死尸,也要把他送给筒井顺庆。
不过呢,远在京都的织田信长却传来命令:将松永久通斩首,然后枭首十日!
好吧,松永久通还得再死一次!
“长安,枭首之后,松永久通被枭首十日之后,就会怎样?”
“应该会连同尸体一道扔到乱坟岗去吧。”
日本古代把乱坟岗称作“畜生冢”,大概是因为他们觉得死在乱坟岗的人,最后都会坠入畜生道吧。
“谁会去扔?”
“像松永久通这样的人,少将(织田信忠)殿下应该只会找些贱民来处理吧,”明智长安想了想,问道:“少主尽管放心好了,等到斩首已过,我就去找负责处理尸体的人,一定让他们好好保管尸体的。”
到底是大久保长安(尽管已经不会使用这个名字了),我话才说了一半,他就听明白了全部。
“好的,你办事我放心!就交给你了!”
岛清兴和松仓重信叩谢道:“我们在此代替筒井殿下,谢谢您了,少主!”
“这是我对筒井殿下做出的承诺而已,武士以诚信为本,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听着自己昧着良心说出来的话,连我自己都开始相信了,难道我真的如此“道德”?
话是这么说,看到所有人投向我热切的眼神。。。。。。嗯,比起这个,那刚那件事的确不足挂齿。
松永弹正忠久秀,今年六十七岁,身高中等,骨瘦如柴,白皙的长脸,除了一道刀疤,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过于显目的特征,
至于身材,看起来有几分纤弱,不像是武士,反而有点象是神社里的神官或是朝廷的大臣。
他蓄着短髭,稀稀疏疏地带一点红色,这么看起来也的确更象朝廷文官,身著轻便甲胄,披着蓝底织锦战袍。
家老竹内秀胜前来汇报:“主公!少主的首级,已经被织田信忠挂到了筒井城的城楼上了,请您节哀顺变吧。”
“我知道了,”松永久秀淡淡地说道:“久通既然是我的儿子,就应该做好,有一天会落得身首异处的觉悟,所以我没有任何的悲伤,你尽管放心!”
“好的。”话是这么说,但竹内秀胜还是注意到了主人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
“信贵山城易攻难守,粮草足够也两年之需,所以,接下来本家的战术,依旧以笼城为主!”
“是!”
“你说,长庆公如果还在的话,看到我现在的情景,会怎么办呢?”
“这个。。。。。。”突然扯到了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竹内秀胜一是没有反应该来。
松永久秀说到这里,那与年龄不符的清澄眸子凝视着竹内秀胜的眼睛一会儿,突然站起
来,走向信贵山城的天守阁。
竹内秀胜也起身,静静地陪着他进了玄关。
不知为什么,竹内秀胜很在意刚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
他一路想着:“那眼光是有什么意义吧!主公当时在想些什么呢。。。。。。”
“主公下雪了!”
走上天守阁,二人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天空飘起了洁白色的雪花。
“今年的雪下的特别早啊。”
“是啊,往年都要等到十一月呢。”
风呼呼的吹,雪越下越大,没有多久,地面上就积起了一层略厚的雪。
大概是因为雪花的反射吧,整个信贵山城,都变得明亮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