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这个兄弟,名唤白池凌。
?苏莫心行到慈宁宫门口的时候,正看到江岚和楚衡搀着虚弱的白池凌往外走。
白池凌生的浓眉大眼,皮肤带着些古铜色,长的倒是一副精壮汉子的模样,只不过这会眼瞧着出气多进气少,走一步喘一下,好似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瞧他那样子。”苏莫心从软轿上下来,瞪眼一看白池凌便觉得不爽:“跟他那娘一个德行,惯会装柔弱扮可怜,本宫昨儿只是把他关了起来,也没动他一根毫毛,他今儿怎么就虚弱的这副德行了。”
“怕是装给皇上看呢。”白媛媛跟在一旁应声道。
苏莫心和白媛媛说话的声音不小,在场的全听了个清清楚楚,自然江岚也听到了。江岚好奇的看向身边的白池凌,要是母后单单只关了这白池凌一晚上,那他现在的一脸惨白难道是在地宫给吓着了?
白池凌低着头,依旧喘着他的粗气,像是一点没注意到四周的变化。
“年达。”皇上抬眼看到了站在皇太后身后的年达。年达忙小跑了过来,从皇上手里接过了白池凌,跟楚衡一左一右的将他扶住了。
苏莫心暼了年达一眼,冷哼一声。她这会也猜到,刚刚年达是故意诳了她去御书房,可苏莫心却也并没真生年达的气,皇上身边就应该有许多如年达这般唯命是从只听他一人命令的忠仆。
想到这里,苏莫心转头看向了楚衡。
若是没有当初楚无极那句预言,这楚衡留在皇上身边倒是对皇上大有襄助,只是可惜了,为了皇上。为了那句预言,务必得除掉她……
“母后。”江岚皱了皱眉头:“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有在大门口请安的么?”苏莫心没好气的瞪了江岚一眼:“进来。”
说完这话,苏莫心就往慈宁宫里走。江岚给了楚衡一个眼色,让她跟年达带着白池凌先走。
楚衡低着头,极力降低存在感,跟年达两人一左一右架着白池凌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慢着。”苏莫心停下步子,视线望向白池凌:“这个人。你得给本宫留下。”
“母后。”皇上眉头皱皱着。他微微弯腰冲着苏莫心行礼:“母后恕罪,这件事恕儿子不能从命。”
苏莫心一看江岚这副执拗表情,她就头疼。这四年来。每次江岚用这副表情看着自己,最后妥协的都是自己。
可是这次不行。
先皇子嗣可是大事,与往日一切皆不能同日而语。
“这个人,皇上必须交给我。”苏莫心在皇上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眼神也锐利了起来。
“儿子不会交。”皇上抬眼看向苏莫心,眼神渐渐冷了下来:“母后。您夺走的东西够多了,就不能发一次慈悲么?!”
“你说什么?”苏莫心眉头立了起来:“你怎么跟自己的母后说话呢?!”
“儿子可是说错了?”江岚的怒气也压不住了:“朕以前有疼爱朕的父王,仰慕朕的皇弟,还有慈祥的母后。可您瞧瞧现在?朕还剩下什么了?”
“你!”苏莫心气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你这是在怪母后么?”
“儿子不敢!”江岚嘴里说着不敢,可眼中*裸的全是谴责。
“你真是……”苏莫心气的胸口疼:“好好,本宫今儿就把这个人交给你了。以后你的事,本宫不管了!”
言罢。苏莫心甩了甩袖子,转身进了慈宁宫。
转眼间皇太后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呼啦啦进了慈宁宫,江岚则依旧垂首站在慈宁宫门口。
“皇上,咱们也走吧。”楚衡见江岚呆愣着,便上前拽了拽江岚的袖子:“皇上,今儿的事难为你了。”
江岚摇了摇头:“本就是朕的家事,何谈难为。”
“您跟皇太后……”
“没事的,四年前,你离宫之后,朕和母后经常吵。”江岚侧目望向慈宁宫中,暗暗叹了口气:“只是四年来,除了第一年吵的厉害,后来朕跟母后很久没吵的这么凶过了。”
“皇上……”楚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江岚,她随着江岚的眼神望向慈宁宫。慈宁宫里住着的这个女人,是楚衡的仇人,若不是这个苏莫心,楚衡的父亲也不会死,可是这女人同时又是皇上的母后……
楚衡蹙了蹙眉头,若是站在无妄的位置看,自己不该为了一己私仇伤害皇上,自己真杀了苏莫心,皇上定然会伤心难过的……
可作为女儿,楚衡又无法看着杀父仇人每日在眼前晃来晃去而无动于衷。
况且,杀苏莫心并不是一件容易得事。
“衡儿,想什么呢?”江岚看向楚衡。
楚衡看了江岚一眼,收拾起情绪说道:“只是忽然想起小的时候,我来这慈宁宫找你玩,那时候太后娘娘还会拿糕点给我吃,对我和颜悦色的。”
“是啊,那时候母后她……”江岚话说了一半,忽然不想再说下去了,他摇了摇头:“走吧,先把朕这个皇弟安顿好了。”
楚衡点了点头。
慈宁宫中,苏莫心坐在小叶紫檀木的椅子上以手扶头生着闷气。
“皇后娘娘,您看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白媛媛坐在下首位置,屁股只占了三分一的椅子,一脸战战兢兢:“皇上不是真要扶持他那个弟弟吧……”
苏莫心冷笑了两声,并未说话。
白媛媛眨了眨眼睛,想到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傻的皇上,会扶持一个对手?忍不住暗骂自己这问题问的傻:“民妇觉得,皇上只是自己在宫中无伴,想要个同龄的兄弟陪着玩罢了,要说扶持。那是不可能的,这白池凌便是在皇上那边,地位也只不过比寻常奴才高一点罢了。”
“那可未必。”苏莫心目光阴冷:“我这个儿子,从小什么阴暗都没接触过,他怎么会明白权利会让人兄弟倪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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