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的人选,再行交接。”
陆宝菱点头:“那原来的锦衣卫指挥使呢?”
程怀玉笑道:“原来的指挥使是何秉书的叔父何文远,宫变那日,他带着几个忠于他的锦衣卫逃走了,据我估计,应该和广宣王在一处。”陆宝菱笑道:“你知道的还真多。”
程怀玉笑道:“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么点啊,徐广庭好像也在其中吧,他们应该去西南投奔丁冶文了,希望借助丁冶文的军力反攻京城,这主意不错,只可惜,错算了一点。”
陆宝菱紧紧盯着他:“哪一点?”
程怀玉道:“据我所知前一阵子丁冶文军中正闹兵变,带头的正是你的闺中密友周汀如的伯父周定宇,周家早就投靠了皇上,隐藏在丁冶文军中为皇上效力,若是计划没出错的话,丁冶文已经被控制住了,就算广宣王带着人赶到那儿,也会被抓起来押送回京,唉,闹了大半天,这就是一场笑话啊。”
陆宝菱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周家竟然是李慕容**,那这么说来,周汀如嫁到西南区,与其说是落叶归根,到不如说是退到了安全的后方,不至于被拿来做人质,周家,真是筹谋已久啊。
她突然很不明白,皇上已经登基十年,天下太平,为什么那些人要追随李慕容造反呢?尤其是程怀玉,他的姑姑是皇后,他应该坚定不移的站在皇上这一边才是啊。
她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程怀玉淡淡的笑了笑:“每个人都是有所追求的,我这么做也无非是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陆宝菱道:“你想要什么?名利?权势?地位?你是定国公世子,是程皇后的亲侄儿,这些东西你应该不会缺少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程怀玉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好了,闲聊这一回,咱们总该办正事了吧,你把陆宛君送去哪儿了?”
陆宝菱没说话,程怀玉笑道:“你不说我也大致猜得出来,如今广宣王在西南,你自然要把她送到广宣王身边去是不是?”
陆宝菱道:“那你可打错了主意,都说狡兔三窟,你也太小瞧我了,况且西南边陲路远迢迢,二姐姐有了身孕,怎么受得了颠簸呢?”程怀玉紧盯着她:“你果然是把陆宛君送到西南去了,你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蒙我。”
陆宝菱一脸轻松:“随你怎么想,你要想去西南追那就去呗。我又拦不住你。”程怀玉忽然拍掌笑道:“怪不得人家都说你聪明呢,果真不能让人小瞧了。”
他一击掌,外头进来两个锦衣卫,程怀玉道:“把她送到诏狱,好生招呼着,什么时候说实话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诏狱,那可是比刑部大牢还要恐怖的所在,里面各色刑具数不胜数,每一样都足以让人生不如死,而且潮湿阴暗,蟑螂老鼠满地爬,陆宝菱只在里面呆了一个时辰就觉得快被里面的霉味和腥臭味给熏晕了,她一向养尊处优,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别说坐了,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诏狱里头的锦衣卫也不敢真给陆宝菱用刑,毕竟她是显国公的小姐,皇后的亲姐姐,到时侯出去了,别的不说,整一个小小的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前程做赌注啊。
陆宝菱在牢房里站了有一个多时辰,腿酸的不行,实在忍不住了,用脚把地上杂乱的稻草拨开,清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算着行程,二姐姐应该已经坐上船往西南去了吧,路途遥远,但愿她一路平安,早日到达西南。
陆宝菱在诏狱里待了不到一天,沈墨便先来看望她了,她与沈墨许久不联系,如今的沈墨看起来很是落魄,他问了陆宝菱两句便沉默着不说话了,陆宝菱好奇道:“是不是沈家发生了什么事?”
沈墨苦笑:“我父亲被革职了,韩家和我们家斗了那么久,如今总算把我们沈家踩下去了,我父亲的职位由韩云接替了,如今家里乱成一团,那些个亲戚长辈都来劝说我父亲,早日上书恭贺新皇登基,表明立场,可祖母却坚决不答应,如今正僵持着呢。”
陆宝菱担忧道:“老人家身体怎么样?”
沈墨道:“祖母的身体好得很,大表姐也来了我们家几回,说陈家也是一样,其余几房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七嘴八舌的劝说镇国公投诚,陈毅宁又搬出了陈家,闹了决裂,陈家比我们家更乱,大表姐眼见着瘦下去一圈。”
陆宝菱道:“徐家也好不了哪去,首辅写了诏书,如今翰林院的那帮老臣,面上是不说什么,背地里都指责他背弃旧主,我看他如今也只是强撑着了,广庭又不见了,那两个庶兄巴不得他不回来,虎视眈眈着呢。”
沈墨半天没说话,忽然道:“若是有一天,沈家改变了立场,你会恨我吗?”
陆宝菱摇头:“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我不会恨你。”
沈墨欣慰的笑笑:“为了你这句话,我做什么都值了。”
陆宝菱笑起来:“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
沈墨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离去。
第二天,终于提审了陆宝菱,审理的人却从程怀玉变成了陈毅宁,他望着陆宝菱,也没问话,也没说什么,当着众多锦衣卫的面打开了陆宝菱的手铐脚铐,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了,你走吧,陆家的马车在外头等着你呢。”
陆宝菱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明白必定是他找了路子求了情才能释放自己,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她也说不出口,索性什么都不说。
陆靖柔亲自来接她,见陆宝菱在里头呆了两天就瘦了一圈,一向坚强的她也忍不住落下泪来,陆宝菱给她擦眼泪:“姐姐哭什么,这可不像你。”
陆靖柔含泪道:“你受苦了。”
陆宝菱摇头,又问陈家的事。
陆靖柔道:“自从陈毅宁带着林姨娘离家后,公公就病倒了,好几次叫人请陈毅宁回来谈谈,谁知陈毅宁如此绝情,一面也不肯见,说自己从此和陈家恩断义绝,两不相欠,公公不甘心呐,查了半天,这才知道陈毅宁的真实身份,唉,真是作孽啊,如今公公后悔的跟什么似的,堵着那一口气,怎么都不肯低头。”
陆宝菱道:“陈毅宁的什么身世?他难道不是陈家的人吗?”
陆靖柔道:“他还真不是陈家的子孙,这说起来,都要怪林姨娘,她可真是狡猾,生生的骗过了所有的人。”
原来,当日林大郎上门认亲,携带的一双子女便是陈毅宁和凤荷,林姨娘当时怕林家断根,便来了个偷梁换柱,将刚出生的孩子和林大郎的儿子掉了个个儿。
林姨娘的孩子后来被误认为是林大郎的儿子惨遭毒手,全家人只有凤荷侥幸逃脱,林姨娘立誓要为兄姐报仇,可她只是个小小的姨娘,无能为力。
于是她编了个瞎话,说出了大恩寺留仙别馆的部分真相,然后欺骗老镇国公和镇国公,说生下皇上的人乃是她的亲姐姐林二娘,那么陈毅宁就成了皇上的表弟,老镇国公觉得有利可图,想将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利用这件事使陈家更上一层楼,因此对陈毅宁格外宠爱。
谁知,如今真相大白,所有的谎言都只是林姨娘为了保护陈毅宁而设下的,镇国公如今恨她恨得牙根痒痒,自己的枕边人欺骗了自己十几年啊,心里百般疼爱的居然不是自己的血脉,他又是恼怒又是对陈文宁羞愧,一气之下病倒了。
陆宝菱听了以后好半天没说话,难怪他当时会放弃自己,难怪他在大殿中突然不配合李慕容却说起了林家的事,原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林家报仇,因为他原本就是姓林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