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处都有看不见的线。
从个人成就来看,今天晚上所有参加宴会的人,自然以冯一平为尊,所以他所坐的沙发,以及周围的那一块,其实隐隐的就有了一条线。
除了老马那样和他很熟稔的,其它人都会自觉的贴着那条线走——所以才说高手寂寞。
会打招呼,会示意,但没人会自来熟的一屁股到他身边坐下,那就是非常无礼的事。
尤其是在冯一平已经用他的行动,明白无误的告诉大家,“请勿打扰”的情况下。
这样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的状况,冯一平早已习惯,而且也挺享受。
会议上,出于礼节,他必须发言,但是私下休息的场合,他有资格随自己的心意,理睬周围的人,或者无视周围的人。
此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冯一平,没有搭理加藤,但周围的那些企业家,包括此时正在接受采访的企业家,倒是齐刷刷的看向加藤。
加藤顿时就感到了压力。
看向他的那些人,平日里也是高高在上惯了的,此时看向胸前戴着采访证的加藤,目光中自然而然的带有些王之凝视。
这带来的压力,无疑很大,加藤顿时觉得,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固起来,而唯一能不让自己被禁锢住的,就是面前依然用手托着下巴,专注的看向侧上方的冯一平。
此时退却,自然也可以,但加藤不想接受那样屈辱的失败,他只能向前。
“冯先生,”加藤提高了声音,他的声音,都让走廊里的谈话和采访都静了一下。
这下,连媒体界的同行,都对他有些意见,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这么大声,懂不懂规矩啊,没看到我们在工作吗?
加藤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为了叫醒沉思中的冯一平,他在高声叫的同时,还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躬,不但极低,而且也极快,“唰”一下,都带起了风。
冯一平总算回过神来,他抬眼看了看这个把自己叫醒的人。
加藤高兴的看到,冯一平终于看向了自己,前一刻,眼神还有些迷茫,之后,就明显流露出不喜和厌恶来。
加藤不知怎么就觉得,冯一平的不喜和厌恶,好像应该不是针对自己的行为,也不是针对自己个人,而像是针对一个群体。
但此时他没时间分辨这感觉是真是假,也没时间细想这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他马上拿着本子,“冯先生,我是日经新闻的记者加藤,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又是这个家伙!
冯一平是真有些厌烦,他冷冷的点了点头,有这么一只跟屁虫,确实挺糟心,还是早点解决了吧。
加藤顿时一喜,这个点头,得来的好不容易。
出身渔夫家庭的他,晚上一直守在这,抱的是不管有鱼没鱼,手里最好要拿着网的念头。
没曾想,还真网到了鱼,此时,他希望之前那些让自己感觉如芒在背的注视,能再一次汇聚过来,他希望能关注自己采访的人,越多越好。
“冯先生,我听了你今天上午的演讲,非常精彩,但你在发言中提到……,”
他看到,冯一平这时换了个坐姿,斜斜的靠在沙发上,把脚翘了起来,还抬手朝旁边指了指。
这是叫我坐下的意思?
可是,你那么坐着,已经把这张沙发占去了一大半,你还让我在哪里坐?
冯一平确实是叫他坐下,他不习惯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这么居高临下的和自己说话。
至于沙发上有没有得坐,他并不在意,你们日本不是习惯跪坐吗?
那些有眼红加藤抢到了好新闻的同行,这时看向他的眼神,不无挑剔。
还有没有有点专业素质?好这么大咧咧的站在这样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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