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脸上。“刚才,我看到这群畜生杀了隔壁的马婆婆,欺负了闫娘子,你说,我还要等到哪一日?等到所有好人都被杀光了吗!”
绾娘愣住了神,瞳孔微微睁大,黑眼球似是一团浓重化不开的墨。她颤抖着声音,轻声说道:“真的?”
“你听!”小叫花子怒吼。
寂静的夜晚,充满了杂乱的脚步和马蹄声,间或闪过几声放肆的大笑声。猛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福妹——!”
“福妹?!福妹出事了?”小叫花子一跳而起,嗖地就跑出了门外。
绾娘被福嫂子的尖叫声吓得心惊肉跳,头脑嗡嗡之下,急忙从房间里取出一物,脚步飞快地也向外跑去。
漆黑的夜色已被燃烧的房屋映红了天。街道上人人自顾不暇,脚步跌跌撞撞地向远处奔逃,却总归没有马蹄快,被马匪几步追上,惨叫着砍倒在地。
绾娘见此情形,心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的怒火,照着她眼眸里的火光越发明亮。
她手臂一伸,挥直背后那杆长/枪,矮身向飞奔的马腿扫去,顿时将一匹飞速奔驰的快马折戟在地,后面紧跟的两匹马躲避不及,齐齐栽倒在了前马身上。
立时,三匹马发出一声悲痛的哀鸣,马上的三明匪徒也倒在地上,起不了身来。
“快跑!找地方躲起来!”绾娘扶起离马身只有四五步远的大娘,对着她快速说道。
“哎,哎!”大娘面色慌乱,带着死里逃生的庆幸,杂乱着脚步匆匆跑走。
绾娘快步继续向前奔去。
而她刚才的动作显然引起了更多马匪的注意,都齐齐向这处奔来。
火光与夜色的明暗交织之下,绾娘面容悲痛,眉头紧蹙,一步一步踏过被杀害的百姓,几滴泪不经意间就落了下来。
这些躺倒离去的人,都是她平日交好的街坊邻居。
胡大爷,在自己隔壁卖胡辣汤,往日里笑容憨厚,最得客人喜爱。此时,却是一脸惊恐,面容青白,脖子上现出一条血痕,血沾湿了大半衣衫。
闫娘子,青春貌美,娇俏可人,是这条街上有名的豆腐西施,现在却是衣衫散落,死不瞑目地大睁着双眼。
对这些凄惨的面容,阮青青不敢多看。看一眼,仿佛心上就被重重地插上一刀,痛得让人喘不过起来。
“福妹——!”小叫花子跪倒在地,捧住一个垂落的躯体。他泪流满面,肮脏的小脸上划过一道一道黑黑的痕迹。
他看着拿着大刀快步跑来的马匪痛恨至极,猛地起身扑了过去,将腰后的一把小匕首狠狠地扎在了马匪身上。
“啊!”马匪又惊又怒,痛得异常。
冬日衣厚,小叫花子聪明地专挑薄弱处,将匕首插到了马匪的右肋。
马匪吃痛,暴怒之下一张大手捏起了小叫花子薄弱的后颈,另一只手横过刀就想将他抹颈。
绾娘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双脚重重地踏在地上,借力飞到半空,长/枪猛然一刺,重重打在马匪拿刀的手腕,使他顿时失力,拿不住刀。
然后变刺为扫,划了一圈,狠狠击在他头侧的太阳穴处。马匪被猛击之下,霎时间头脑昏沉,向地上栽去。
小叫花子借机用力挣脱了他的钳制,落地跑了过来。
绾娘将小叫花子护在身后,面对飞奔到身前的数十名马匪,厉声道:“有我在,容不得你们伤人。”
“好,卡!”
郭导喊停,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才向众人说道:“休息一下,再来一遍!”
阮青青喘着粗气,从威压上缓缓落下来,顾不上一身的汗,急忙扶起胡毅,“胡哥,你没事吧?”
她刚才借位打向他的太阳穴,可谓十分凶险。虽然两人事前早已排演了无数遍,但这事向来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阮青青担心胡毅的状况,生怕自己刚才下手失了分寸。
胡毅站起身,笑道:“没什么问题,别担心,刚才你表现得很棒。”
阮青青了一口气,刚想要轻松地说笑两句,就猛地听见郭导正在喊自己的名字。
“阮青青,过来!”
她一转头,就看到靳白正站在郭导面前,神情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