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光幽暗,只有一只红色的蜡烛在燃烧着。陈永喻站在屋内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燃烧着,火苗烧到了他的指尖也不曾动过分毫。只见他的面上毫无表情,双眼微眯,细看之下那张脸竟觉得有些可怖。直到那纸条燃烧殆尽,陈永喻这才缓缓收回了手。
看着发红的指尖,陈永喻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幅度。半响才听他对着身后的文秀说道:“你传话给齐文,叫他那边多注意到太子的动静……”话说到此,陈永喻顿了顿,然后忽地一笑继续说道:“还有,明日替我向丞相府递上名帖,就说我去看望丞相夫人。”文秀听到前面还觉得没什么,只是后面的时候心理里就不由得有些疑惑。这无缘无故的为何陈永喻忽然说要去拜见丞相夫人。虽然的确听说过,丞相夫人因为感染风寒,不能跟随丞相前去春猎。但是陈永喻与朝中大臣交往甚少,更别说这丞相夫人。这么一说,究竟是为何?
“王爷您……”
陈永喻淡淡的扫了一眼文秀说道:“以后你自然便知,现在多问也无用。”陈永喻的语气十分冷淡,让文秀不敢再多言,躬身便退了回去。
今年的春天花开的特别的早,芍药的颜色比起往年来说更是红了不少。陈永喻坐进马车之前,目光扫到芍药的时候仅是淡淡一瞥。文秀看了一眼,不由得心里叹息一声。淑慎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花便是这芍药,以往每年这个时候因为去不了春猎,便总会叫上陈永喻去宫里赏花。可是现在,人已逝去,这花就算是开的再艳,再美,也是无人再看了……
丞相府建在城东的一处僻静之地,因为周边太过安静的缘故。陈永喻的马车停在了丞相府前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候在了府外。陈永喻虽说不受宠,但是由于自身才气的原因。不说其他地方,至少在这安都城还是无人不知的。所以瞧见陈永喻过来,守门的那个下人连忙上前迎着陈永喻。
“喻王爷里边请,夫人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陈永喻闻言点点头,便带着文秀跟着那下人走了进去。虽说是丞相府,但是府中并无什么奢华之物,倒是景色很不错。只可惜现在的陈永喻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看这些景致。目不斜视,跟着那下人走到了大厅之中。只见大厅之中除了那些侍女和奴才之外,最上面的坐着稍稍有点上了年纪的女人,气色虽说不好,但是气质却没得话说,想来那就是丞相夫人了。而她的旁边还站了一个身形苗条的女子,那女子肤若凝脂,眉目姣好,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就是这美人云集的安都城之中,要想找出这么一个美人来,都不太容易。
陈永喻眼神暗了暗,不过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快步走了进去。
“妾身参见喻王。”
“夫人快快请起。”陈永喻见此连忙上前扶起了丞相夫人,态度谦逊有礼,十分让人心生好感。那丞相夫人不动声色的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身后的女子说道:“言儿还不快过来见过喻王爷。”
话毕只见那妙龄女子低着头,迈着小步走到了陈永喻的面前轻声行了礼。也不知为何,她始终低着头,并不敢抬头看一眼陈永喻。丞相夫人见此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陈永喻说道:“言儿生性羞涩,平日里并不多言,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陈永喻闻言轻笑一声:“并无大碍,本王此次前来也是前来探望夫人您,前些日子友人送了本王一些上好的野生灵芝,想着夫人大病初愈可能会用得着,便带了过来。”陈永喻说这话的时候,何羽言虽说大部分的时候低着头,可是双眼却总是忍不住偷偷瞧上陈永喻几眼。面带薄红,眉目含情的模样,一看就是对陈永喻有意。文秀在后边看得明白,这丞相之女平日里甚少在外走动。就算出门也要带个面纱之类的,鲜少人见过她的真容。如今瞧见,真是难得的美女。更重要的是,看她那模样,摆明就是对陈永喻心里有意。
只是……文秀不由得看向陈永喻,只见陈永喻眉目柔和,虽说是在和丞相夫人说话,可是双眼也时不时的低下头去看何羽言。这样一副场面……文秀看得心里十分复杂,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想到最后一次见到文成的场景,心里更是有些不是滋味儿。可是转眼一想,她终归是个下人。就算有些事有心,那也无力去做……
丞相夫人领着陈永喻坐了下来,两人聊着一些琐事。但是也不知丞相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说着说着话题总会扯到何羽言身上去。那何羽言本就面皮薄,他们当着她的面还时不时的讨论起她来,一张小脸早就染起了一层层粉色。
“我这头啊,今日许是又吹了风的缘故,这会儿又痛了起来。言儿你带王爷出去走走,我先回去躺躺。”丞相夫人说着眉间轻皱揉了揉眉心,然后对着陈永喻说道:“真是对不住王爷,我这身子骨一年比一年差了,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王爷见谅了。”
陈永喻闻言摇了摇头道:“夫人说的哪里的话,本王本就是来探望夫人的,如今夫人身体不适自是要回去好生歇息,这里有言姑娘在此便可。”
丞相夫人闻言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由着人搀扶着离开了,独留下陈永喻和何羽言两人。
“言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同本王出去走走。眼下正值春日,郊外许多花儿都开了,想来言姑娘应该会喜欢。”何羽言早就心系于陈永喻,只是碍于脸皮薄,以往不敢多加行动。只能远远地看着陈永喻。每次看到文成那么勇敢的去追求陈永喻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羡慕。现在陈永喻这么一说,怎么会不答应。于是轻轻点了点头,便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