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顺便算个账。
……
通天认真严肃地问长琴:“真这么喜欢?有孔宣还不行?”
上清洞府里真不差毛团子,虽然种属不同,但孔宣不就是团现成的吗?……他也实在不能理解长琴究竟是哪里被多宝萌到了。
长琴也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又一脸仿佛师傅在逗他笑的表情摇头,开玩笑,孔宣虽然熊,但怎么都算是幼弟,和毛团子不能混为一谈。
通天便继续认真严肃地对他道:“为师教你一件事,自己寻来的麻烦,要自己负责到底。”
啊……?长琴感觉自己好像也听不太明白的样子。随即,他就看到通天伸出手,将还扒在自己肩上努力缩小存在感的白毛老鼠撕了下来,提到面前,像是征询它的意见,温温和和地问:“你自己现形呢,还是让我来?”
长琴:=口=?
通天瞥他一眼,心道,早就说了多宝化形之后还没你萌,长琴想养着毛团玩儿的打算估计也就截止到它化形之前,还没有这么恶的趣味,把有灵识之物当成顽宠豢养。
从来也只听说施了*力下去,把人打回原形的,没听说过还能倒着来。被拎在半空中的白毛老鼠悄悄缩了缩脖子,越发像是一团球,看起来很是惶恐。
通天才不管它惶不惶恐,在小弟子欲言又止的表情里,扬手就往前面的空地上一丢。伴着白毛团儿砸到地上的扑通一声,腾起了阵浓厚的烟气,渐渐散开了,才看到原地出现了一个披着白裘衣的青年,正狼狈不堪地试图爬起来。
对此,长琴的表情迅速转化成了震惊……他可真没这么恶的趣味,养白毛团子是有趣,但是能化形变成一个比他瞧着还大很多的青年的毛团子,一点都不想养好么,到时候得是谁在养谁啊?
而看着眼前化为人形的多宝,通天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也还是有点震惊的,同时在心里将“论本源禀赋的异变对外显的化形法身中形态气质的影响”给提上了日程。
无他,眼前的青年看着与他记忆中的老成持重、闷着焉坏的多宝道人好像不太一样,倒还是眉眼细长,样貌上却是一扫灰扑扑的固有印象,堪称奢侈昳丽,仿佛是让画圣给仔仔细细地勾勒润色过一般。散在裘衣袖褶之间的长发也是雪白颜色,与之几为一体,一双眼也还是澄红颜色,略略流转之间,无意识地,颇有些罗睺固有的蛊惑之意在——这似乎便是一切改变的端倪了。
好在画圣没有大笔一挥给多宝的性格上也给抹几道,一时间吞下的魔种也还没来得及将之给一并改换掉,他定了定神站起身来,看起来颇为感谢地向通天作了个揖道:“多谢上清真人救我。”
倒是没提先前通天拎了它就往地上丢,逼他现形的事。
说是谢通天相救,但适才的情形,罗睺只是个虚架子,多宝绝非跑不了,又是为何托庇在长琴身后,图谋者何?通天笑了笑,明知故问:“认得我?”
三清在东三峰设下道场,昆仑之巅虽然不在所划下的洞府禁制之中,但他们凶名又日盛,既在左近,便少有人会摸上去找不自在的。多宝叹了口气实话实说,说自己本是四下寻觅宝物机缘,模糊有所感应,也听说过昔日净世青莲的传言,便想偷着摸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漏可以捡,没想到触了霉头。慌不择路,再加上饥不择食,他吞了个东西就想跑,结果还没跑掉。
通天很好心地补充说明道:“那是魔祖罗睺。”
真相委实太过残酷,多宝怔住。
“所以,”通天微微笑着对他道,却颇有些戏谑之意“既然我首徒长琴颇想养一只寻宝鼠,不知你意下如何?”
多宝苦笑。
还能如何,惹下了魔祖,他这回可真得托庇于人,才能免灾了。通天现在伸了手,他哪里敢不接。
长琴的表情很是艰难。通天轻笑拍了拍他,一点都不打算帮他——都说了,自己寻来的麻烦,要自己负责到底。
通天暂时并不打算再续与多宝的师徒缘法,倒也不是纠结于前世种种。只是他既已经“误食”魔种,本源有变,而通天的上清一脉怎么都还是归于玄门的,多宝日后将要如何……都且再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