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生与死

，但是这半个多月以来进步颇大的是他的射术。由于本身内力被封锁，孙敏燕的剑术课上他的进展极慢，游百峰讥讽他和席轩为“乌龟二人组”——意为两人进展之慢，就如同乌龟在地上爬一样。

    但事已至此，总不能坐以待毙。陆离狼狈地打滚避开，顺势削向对手的脚踝。谁知道对手竟不躲避，又是一剑，直指陆离“要害”部位。

    陆离惨叫一声“妈呀”，吓得肝胆俱裂，心想这是什么疯子打法，简直就是要同归于尽……不对，若是砍中对手脚踝，顶多让他受一点小伤，但自己恐怕小命就送在这了。一念至此，陆离赶紧收剑。来不及格挡，千钧一发之际，他左手撑地，硬生生让自己往后挪了两寸。那柄剑从他双腿之间刺到坚硬的地面，迸出火花。

    “你要我断子绝孙啊！”陆离的吼声已经带上了哭腔。

    对方却没有停手，又是连续四五剑刺下。陆离压根来不及站起来，只得拼了命连连后退。“叮叮当当”，剑尖连续刺在地面上，次次离他要害只有一两寸之差。屋子不大，陆离的后背已经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情急之下，他再度射出青鸾爪，勾住房梁，从对手头顶飞过。

    “妈的你这个疯子能不能先听我说话或者先告诉我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哎哟！”

    他没有掌握好力度，加之这间屋子比普通房屋更矮，一不小心便一头撞上了屋顶。

    陆离头晕脑胀地栽了下来，抱头鼠窜，大呼小叫。剑尖就在他的身后，时刻不离后心。寒意森然，杀机冷寂，陆离在屋子里上蹿下跳，虽每每于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要害，但是身上却平添了无数的伤口。其中有几处伤口还非常深，鲜血洒落。

    衣衫也被片片削碎，如青色蝴蝶纷飞。

    他拼了命地奔跑，竟然在这狭窄的房间里连续转折腾挪，于万险之际避开追击。右侧半边身体一点一点发热，便如同昏迷中被输入的热量。有一股奇怪的“气”在体内生发，从足下金门穴到头上风府穴。

    奇怪的是，那种“气”竟然给他某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昏迷中见到的那个男人。

    然后……他终于再度被逼入死角。

    头盔被击飞，露出陆离惊恐的脸。无奈之下，他只能挥剑还击。

    然而在看到陆离面孔的瞬间，对方却发出一声惊呼——那竟然是女孩子的声音。她的剑在最后关头避开，身体却停不下来。

    但陆离的剑却收不住了，刺进她的胸口。

    剑身一点一点深入，陆离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止住自己右手的力量，停住长剑刺进去的力量。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也静止了。陆离惊恐地看着对方，看着对方缓缓倒下。他的双手全是鲜血，在这冬季的夜晚迅速由温热到冰凉。他一点一点跪下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的手放在对方的头盔上，试了几次，因颤抖得厉害而没有揭开。他闭了闭眼睛，终于一咬牙，用力一拉。

    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啊……长发披散，遮住半边令人惊恐的伤疤。而另外半边却是那么美丽，像是下凡的天女。

    心中的疑惑被证实了，陆离无力地瘫在墙角，嘴唇抖动，喃喃地叫出她的名字——

    “秋……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