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明媚阳光,带着几分自嘲与低落,说话的语音也显得十分落寞。
“我已经数不清我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过江屿白了,你们可能都不敢相信,是他亲口说的,让我不要去高三部找他。”
回想起那个场景,那是江屿白在她表白后的第一次发火。
他说,他很不喜欢南佳围在自己身边,他觉得南佳很吵也很烦。
但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是江屿白说的,他喜欢南佳的明媚开朗,喜欢看她的笑容,这明明都是江屿白之前喜欢的。
只用一次,江屿白好似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不顺都发泄在了南佳身上,脱口而出的话总是格外的伤人。
尽管后来,江屿白在手机上和自己道歉了,但已经被伤害的心脏,早已恢复不到从前一般。
“去年我生日他来找我,给我过生日。但事实是,那一次是我缠了他很久,他才同意的。”
南佳随意的趴在沙发上,侧颜看着地面上,眸眼黯淡且深邃。
“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一直都知道,只不过,他放不下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人,而我,刚好也离不开他。”
周言和姜愿挪到南佳身边,心疼的抱住她,“佳佳…”
女生之间的感情总是格外的温暖,有时候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天生共情力强的她们,总是会想着给别人撑伞挡雨。
南佳扬起一抹浅笑,安慰着她们,“但是没事,我之前的生活一直是围绕着江屿白转,但现在不一样,我有你们呀。”
“而且,我现在还有自己想考的学校,有自己想努力的目标,我现在的生活不只是有江屿白了,我想先为自己活一场。”
“一个江屿白而已,他去上他的大学吧,我好好读我的书,如果他真的去大学认识了喜欢的女生,我就不喜欢他了,我就真的不喜欢他了…”
语调伴随着文字缓缓下落,微垂的眼睫一片落寞。
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说不喜欢就真的不喜欢了,喜欢江屿白的这么多年里,南佳放不下。
他面前,自己总能放下一切高傲的自尊,尽管他把自己的自尊放到了地上,但自己就是贱,就是忍不住自我安慰,去站在他的角度为他考虑。
喜欢是无法抑制的,也是最不受控制的感情。
周言靠在南佳的肩膀上,温声启唇,“佳佳,喜欢一个人是快乐的,而不是一味的迁就他,喜欢别人的前提是让自己快乐。”
南佳伸出双手挡住落地灯的灯光,感受橘黄色的光线透过手指的夹缝落在脸颊上,嗓音微微沙哑。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而不是江屿白想让我成为的人。”
微微坐直身体,南佳侧目看着周言,轻声笑道,话语中略带几分羡慕,“所以说,言言,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和徐嘉淮是相互奔赴的感情,我和江屿白之间,才是真正的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幸福,我们的言言勇敢的迈出了第一步,所以,现在徐嘉淮现在是你一个人的了,他也不会被别人抢走。”
南佳抬手摸了摸周言的脑袋,她是真的为周言感到开心。
她知道周言能站在今天的这个位置上,站在徐嘉淮的身旁,她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不是谁都能暗恋成真的,周言真的很勇敢。
“但是我没有佳佳你想的那么勇敢,我也无数次的退缩过,害怕过,背地里也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次。”
周言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在面对徐嘉淮的时候,她无数次的退缩过,甚至很多次的去疏远徐嘉淮。
最勇敢的一次,大概就是换座位的那一次吧,那是周言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走向徐嘉淮。
周言一直的认为,是站在原地不动。
一直迈步走的是徐嘉淮,是徐嘉淮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面对自己的退步,徐嘉淮并没有停止脚步,反而还会轻言安慰她。
南佳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要周言轻声喊一句徐嘉淮的名字,徐嘉淮就会不管不顾的向周言走去。
周言扯着指尖的倒刺,迟疑的片刻,缓缓开口,“你们还记得去年运动会,我被温眠撞到的那一次。”
听周言这么说起,南佳倒是对那一次印象挺深的,“记得那一次,还是徐嘉淮找余主任处理的,哎。”
南佳的话停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侧眼看向周言,语气带着几分迟疑,“是不是就是那一次开始,我感觉那段时间你和徐嘉淮的关系有些疏远。”
“换句话说,是你在疏远徐嘉淮,好几次我都看见你在躲着徐嘉淮。”
将尘封许久的事情重新提出了,周言的声音很轻,淡淡的语调,缓缓而出。
“是因为比赛开始前,温眠说起来我喜欢徐嘉淮这件事,我一直认为这件事是我一个人藏在心里的秘密,没有人会知道的。”
“但我忘记了,温眠和我相处了这么久,在我了解她的同时,她也了解我。”
南佳伸手握住周言扯倒刺的手指,双唇抿紧,“所以,你才会着了她的道。”
“其实也不算是着了她的道吧,我早该知道她的性格,她本就是如此,她可以和我关系很好,但同时她也不允许我比她优秀,温眠的妒忌心要比一般的人要强许多。”
周言回想着与温眠一起时的时光,不能说她不好,曾经的温眠对她是好的。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她只能说,现在的温眠没有那么好了。
“我应该早点察觉到她生病的,那段时间,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气,她不喜欢所有比她优秀的人,任何方面。”
“就连我,她都可以一边和我关系很好,一边背地里说着我的坏话。”
南佳皱着眉眼听完周言的话,忍了再忍,最后才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这不是纯纯有病吗?”
南佳的话一出,自己也愣住了。
周言浅浅挑起眉眼,“她也确实是生病了。”
双唇微微抿成直线,南佳轻叹了口气,虽然温眠生病是事实,但这不是她伤害别人的理由和借口。
“但抑郁症也不是她伤害你的理由,没有哪条规定生病的人可以借着病人的这个身份去随意的伤害别人,”
南佳眸眼微微深邃,她是心疼周言所受的伤,双眸也忍不住看着周言的膝盖。
那是曾经周言受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