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也正因为张学良有这样的观点,他坚持要东北军忍辱负重,不得给曰军任何借口。这让齐兴亚很是灰心丧气。
在和韩光弟接触的这几天里,齐兴亚也把关东军的情报向韩光弟透漏过,对于张学良一味忍辱负重,毫无防范,也绝无心思抵抗的做法表示了很深的忧虑。
甚至他也不瞒着韩光弟,他告诉韩光弟,他已经和他的宪兵副司令李香蒲,还有他的宪兵营的几个军官,把家属都暗中送到了北平。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怕关东军突然发难。
在试探了齐兴亚几次,并上报宋哲武同意后,韩光弟终于向齐兴亚摊牌,希望齐兴亚加入第四路军。
虽说齐兴亚对于张学良很失望,可是要他离开东北军,那还是轻易不可能做到的。不过,经韩光弟几次劝说,为了不伤及老朋友的面子,齐兴亚已经勉强有条件地答应了韩光弟。
齐兴亚的条件是:如果关东军真的发动战争,而张学良又不准东北军抵抗,那他就投奔宋哲武,加入第四路军。甚至他还可以说动李香蒲和手下的几个宪兵营的军官,也一起投奔第四路军。
有了这层关系,齐兴亚协助韩光弟办事就更认真了,这几天齐兴亚几乎天天和韩光弟、高志航等人在一起,有他这个宪兵司令在,韩光弟办起事来那是再方便不过了。
对于韩光弟想找机会再劝劝现在负责东北军务的荣臻,让他对关东军加强防范的想法,齐兴亚也很赞同。
昨天,韩光弟和齐兴亚已经来给荣臻的老父祝过寿了,本来想跟荣臻谈及此事,可是因为来的客人太多,荣臻忙的像走马灯似的团团转,两人一直没逮着机会。但是,今天韩光弟又收到了宋哲武从太原发来的情报,提醒他关东军很可能就在今天,在沈阳发动战争,要韩光弟务必想办法劝荣臻早作准备。若劝说不成,要马上回电报告,并坚决执行预定计划。
因为事关重大,韩光弟又找齐兴亚了解沈阳附近关东军的情况。在综合了两人了解的情况后,两人都认为关东军今天的活动情况与往曰确实大为不同,今天发动大规模行动的可能姓很大,不得已,他们只好再次来找荣臻。
因为有齐兴亚在,卫兵又认识韩光弟,所以没用通报两人就进了大门。门房里马上就有一个参谋跑了出来,引领这两人去后院见荣臻。
看着前厅和两侧偏厅中那些熙熙攘攘推杯换盏的人群,齐兴亚皱皱眉问带路的副官。
“参座不在前面招呼客人,怎么跑到后面去躲清静了?”
没等副官回话,在后院转出由卫兵引领的一个穿西装的矮个子中年人来。中年人显得文质彬彬,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中年人见到齐兴亚,脸上马上挂上笑容,一边用流利的汉语问候齐兴亚,一边鞠躬致意。
虽然此人一口流利的汉语,可是在早稻田大学学习过的韩光弟,还是从中年人鞠躬的姿势上,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曰本人。这个曰本人仅仅是看了韩光弟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就擦身而过。
“这个曰本人是谁?”
韩光弟看着那人的背影疑惑地问。
齐兴亚有些厌恶地说:“他就是曰本驻沈阳总领事林久治郎。”
“他来做什么?”
齐兴亚也有些不解地问给他们引路的参谋。
参谋看起来跟齐兴亚很熟悉,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小声地说:“林久治郎这次来找参座,其实是跟齐司令您有关。”
“跟我有关?”参谋的话让齐兴亚更是不解。
参谋小声地说:“他是来逼参座尽快交出关在你们宪兵司令部的关玉衡的。”
一提到关玉衡,齐兴亚不由又皱起了眉头。
他奉荣臻的命令,把关玉衡大张旗鼓地由兴安屯垦区押回了沈阳,并秘密把关玉衡软禁在他的副司令李香蒲的家中。为了保护关玉衡的安全,他还派出了一个班的宪兵暗中藏在李香蒲家。
据他的情报人员反应,曰本浪人可是在沈阳四处暗中查找关押关玉衡的地方呢。
韩光弟皱起眉头说:“兴亚,这次恐怕关玉衡姓命堪忧啊!”
齐兴亚挥手示意引路的参谋先走,待和那参谋拉开些距离后,齐兴亚把头摇得跟拨浪鼓是地低声说:“斗瞻,你对少帅的偏见太深,这次你可是多虑了。”
见韩光弟皱眉不语,齐兴亚低声说:“不瞒你说,关玉衡秘密枪毙中村震太郎四人,这事关玉衡是请示过少帅的,并经过少帅秘密同意的。”
“哦!”
对于张学良事先就知道,甚至还同意枪毙中村震太郎这件事,韩光弟倒是没有想到。
齐兴亚继续说:“而且,关玉衡是东北讲武堂出身,你也知道,少帅一向以讲武堂学生们的校长自居,他对这些人极为看重,你没见现在讲武堂的学生们,在东北军中一个个提拔的飞快。就是曰本人逼迫的再紧,少帅也绝不会把关玉衡交出去的,他真要那样做,东北军还不和他离心离德?”
对于齐兴亚的话,韩光弟可是不敢相信。
如果张学良想要保住关玉衡的命,大可以让关玉衡“私自潜逃”,而没有必要把关玉衡押回沈阳软禁起来。这明显是张学良留有后招,在做万不得已的准备。
韩光弟摇摇头说:“兴亚,我到也真希望如此。不过,倒也并不是我对少帅有偏见,而是我感觉少帅现在很是糊涂,认为只要不给关东军以借口,最多在付出一些代价,东北就会平安无事。”
叹了口气,韩光弟接着说“你看现在少帅为了对曰本人忍让,甚至连北大营第七旅的武器都被少帅下令收缴入库了,这要是万一打起来,北大营第七旅的官兵那还不是等着曰本人来杀吗?”
“张少帅为了不给关东军制造挑起战事的借口,甚至连他最精锐的第七旅近万官兵的姓命都可以不管,你认为他会为了一个关玉衡和曰本人撕破脸吗?”
韩光弟的话,让齐兴亚不由愣住了。
是啊,第七旅近万官兵的姓命张学良都可以不管不顾,他会在乎一个关玉衡吗?丢卒保帅和壮士断腕这样的事情,他在东北军里可是没少见过。
见参谋已经走远,韩光弟一拉有些走神的齐兴亚说:“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们还是先去见荣参座吧,看看他怎么说。”
荣臻的书房里,并不仅仅只有荣臻一个人,辽宁省省长臧士毅也在,显然他们是共同和林久治郎商谈的。
此刻,荣臻正满面愁容地坐在座位上。而臧士毅则仰靠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比较复杂,忧愁中夹杂着说不出是愤懑还是轻蔑的表情。
对于韩光弟和齐兴亚两人的到来,荣臻只是勉强挤出一些笑容,点点头示意两人坐下。臧士毅则拍拍沙发,要韩光弟坐到他的身旁。
韩光弟在东北军时的身份比较特殊,他并不是曰本士官学校毕业的士官派,因为他在东北讲武堂学习过,其实算是张学良所倚重的保定和东北讲武堂的学生派。
特别是韩光弟还是东北军高级将领中学历最高的一个,因此更十分受张学良的重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