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是不会害他的,我会离开他,还给他本应有的幸福。我只是不想和他离婚而已,就算是人鬼殊途,我也接受不了与他离婚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给他灌输了我因病去世的记忆。这样我们不会离婚,他也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你……放下了?”夜染问。
“是啊,正如那个剧本上写的那样,鬼妻最后的离开,才是洪凯心中所期望的结局。”季代珍的眼中闪烁着晶莹,“我这么爱他,就应该满足他的期望,我要离开他,随你回去。”
“你能想开,很好。”夜染没想到季代珍能乖乖束手就擒,看她说的真诚,不由叹了口气,“你若早能这么想,就可免去很多刑罚了。”
“我知道,我犯了很多错。”季代珍淡淡的说,“人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鬼也是如此,我犯的错,我甘愿受罚。”
夜染点点头,挥挥手指,幽蓝的鬼火绳子一般绑上了季代珍的身体,他拉着鬼火的另一头,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房间里。
“这段日子以来,麻烦医生的照顾了。”衣锦离躺在诊所的病床上说。
“你不用谢我,你给的报酬,足够我这么做。”任医生回答。
“我是个大男人,不懂得怎么照顾孩子,以后恐怕也没有时间,所以……还是要继续麻烦医生帮我照顾小合。”衣锦离望着头上明晃晃的灯,闭上了眼睛。
床两旁的仪器将麻药注射到衣锦离的体内:“放心,我会依照约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我只是要研究琉璃眼,所以只挖出你一颗眼睛即可,最然会对你今后的生活造成影响,但也不会太大。”
“多谢,开始吧。”衣锦离话音刚落,只觉得身上像是被虫子叮咬般微微刺痛,很快的身体便失去了知觉。
走过奈何桥,夜染没有带季代珍回大殿复命,而是将她径直带到了轮回井。
身上绑着的火绳被解开,季代珍诧异的望着夜染,只听夜染淡淡的说:“去投胎吧,去开始你的人生。”
“你,你说什么?你放我去投胎?”季代珍吃惊的说,“为,为什么?我犯的错不是应该受到惩罚么?”
“我相信你已经改过自新了。”夜染说。
“你为什么要帮我?”季代珍仍是不敢相信,“你私自放了我去投胎,被阎王知道是会受到重罚的。”
“这不仅是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夜染勾起嘴角一笑,“我也有,自己的私心的。”
季代珍还在纳闷的时候被夜染双手一推跌入轮回井中。她看着渐渐变得模糊的夜染,带着与周身鬼气不相符的灿烂笑容。
黄泉路上每天仍是来来往往无数魂魄,他们面无表情的走在这条茫茫的死亡之路上,为有两旁鲜红的彼岸花,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一个挺拔的身影走在这条阴冷的道路上,他腰背挺得笔直,走起路来昂首阔步,像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般,一张足以迷倒众人的脸上表情略显严肃,额前的刘海很长,挡住了左眼,但他却没有将刘海整理一下的意思。他走的并不快,但是每一步都十分文稳健,加上欣长双腿的天生优势,他一路上不断的超越着自己身旁的其他魂魄。远远望去一顶高帽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鬼竟是逆着黄泉路而来。
离得越近,帽子看得越清楚,上面还写着两个大字--鬼差。
“原来是鬼差到人间捉鬼。”他心里想着,脑中再次浮现出那一张冷静沉默的脸,“阿染,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锦离!”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喊声使衣锦离浑身一颤,他急忙寻声望去,原来正是那个戴高帽子的魂魄发出的声音,他刚刚治只注意到那顶帽子,竟没有留意到帽子下的那张脸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夜染。
“夜染,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变成鬼差了?”衣锦离急忙上前握住他的脸仔细端详,却在夜染的锁骨下方发现了一个罪字的红色刺青,“这是怎么回事?!谁对你下的狠手?”
“这是我应受的惩罚。”夜染云淡风轻的说,“我放走了季代珍的魂魄。”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衣锦离话一出口忽然明白,夜染是故意犯错被贬成为到人间捉鬼的鬼差。
“我说过,不久之后,会回来的。看,我没有食言吧?”夜染勾起嘴角在撩起衣锦离遮在左眼上的头发时立刻严肃了下来,“锦离,你的眼睛怎么了?!”
头发下的左眼,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亮。
“别担心,只是用它交了医药费而已。”衣锦离笑着说。
夜染看着他不甚自然的笑容,颤抖的问:“那个任医生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它只是要了我左眼中的琉璃眼而已,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衣锦离回答。
“那为什么……”
“我做了朱雀神像的侍奉者。”衣锦离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明显一些,“这样我就能拥有很长的寿命了,也可以自由穿行阴阳。虽然每年都会有两个月要向雕塑一样守在神殿中,但这样一来,即使你刑满被重新召回冥界,我们也能常见面了。”
“真的?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不分开了。”夜染激动的说。
“当然,我已经完成了今年的站岗,正打算来冥界找你,既然你也能回人界,我们就一起去接小合回家吧。”
“嗯!”
黄泉路上,衣锦离和夜染朝着与重魂魄相反的方向大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