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已经很难得了。
尤其是“吾闻吴中有蚕室将病蚕投以盆中,未几有类纸之物浮于水面,晒干可用于书写,而纸张是由旧鱼网、薪柴等制成,所用自然之物不同,而得相通之纸张相同......
故吾以为,履底之沙砾能成千金之琉璃,概莫过于细微相通之物......”
周寒所提出的“细微相通之物”可是着实让李渊心中大吃一惊,这不就是元素吗?他在李渊的心中顿时升了一个档次,成了和玻耳同等的存在......
忽的,他看到了地上断裂碎成两半的狼毫,笔端处已经半秃,难怪投书里面的文字有些墨迹枯白。
李渊心底略有触动,开始仔细打量了几眼周寒,稚嫩的脸色透出几分历经沧桑的成熟,脸色有些苍白,血色不足,牙齿轻咬上唇,丝丝鲜血染在齿间。
他摇摇头,心里叹了口气,贫富之间的壁垒怎么可能轻易打破?
站在前面的狄知逊等四名士子,听到太上皇这句话,顿时就如同炸开锅一般,沸沸扬扬了起来。
这入了听涛阁的士子,哪位学习不刻苦?
寒门子弟可以练笔把笔练秃,难道他们这些豪富子弟就没有了?王羲之贵为琅琊王氏的子孙,照样练字将池塘水染黑,这才有了入木三分!
那五宗七姓历代出的名臣将相,难道都是徒有虚名?都没有寒门子用心?
这就是天大的笑话,世家子不仅有钱,而且一般来说比寒门子还要刻苦的多!
“院长此话何其不公也,我等的投书也熬了数个日夜,怎么就比不上周寒的了?难道医学院欲扶持寒门子?以至于不公于我等!”一个士子愤慨道。
自从隋文帝创立科举后,世家大族也看出了其中的隐患,但却并未在意,毕竟科举取士十之八九都是他们的子弟,寒门子弟能升上去的少之又少,只要维持这个平衡就行。
可是不在意并非代表心里就能忍受!
听涛阁里里外外人群沸议越来越厉害,若仅是周寒一人,还未能引起如此大的波澜,可现在贵为太上皇的院长卷入了这场争斗......
一只南美洲的小小蝴蝶,就能引起美国西海岸的一场风暴,何况太上皇呢?
“非是某不公,而是汝等实在不争气!”李渊皱着眉头,厉声道:“汝等将你们的投书分别打开,让诸位看......还有马先生把你怀中周寒的投书也打开看看,让他们看看,院长的眼睛是瞎的,还是桃李阁的诸位老师都是瞎的!”
说罢,他脑海突然想到一个计策,脸色一松道:“既然汝等不服,可将各人的投书悬挂在长安西市,由街市百姓互相品评,分为优、中、劣,一人一天一次,五天为界限,评判得到优最多的士子,某亲自向世民举荐,如何?”
若是以雷霆手段镇压,固然医学院肃之一清。可若是一个学院连最基本的言论自由都没有,那么学院就不应该称之为学院,囚牢更适合!
盛唐的包容与开放足以容纳弦外之音!
狄知逊等四名士子面面相觑,这是现今唯一的解决方案,让评判的人换为老百姓更为公平,否则两方都难以下台。
只不过让他们更为惊喜的是,来自太上皇的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