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
陈隐以为自己已经算最早一个起床的人。不曾想一出院子,就看见马车都已经备好,出宫购置物什的几个下人前脚跟后脚地在搬着箱子。而陈隐更是听闻,旭峰晨辉已经梳洗完毕,前去御书房给皇帝请安去了。
“陈大人,”陈隐正要上车,却被旭峰晨辉的管事太监给叫住,“三殿下临走前让奴才带句话给大人。”
“你说。”
顺贵看了眼周遭的人,命道:“好了,好了,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都去把早膳食了吧。”
“是!公公!”
几个下人活动着筋骨进到宅院内。顺贵确认所有人离开后,才小心谨慎地开口道:“三殿下要大人在午时返回后就待在宅院中,尽量跟宅中的下人们待在一起,切记不要到处走动,说是会有一个人来拜访大人。”
“必须要跟其他人待在一起?”陈隐没有理解其中的意思。
顺贵点点头,说:“对,三殿下是这么说的,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并让他们一直都看到你,直到拜访之人到来。”
“我明白了,那么是谁会来找我?”
“奴才也不清楚,三殿下只是让奴才转达此话。”
陈隐实已经习惯如此,旭峰晨辉总是将话只告诉其一半,所以也就不再追问。
准备出宫的几个下人吃完饭,回到门口时,陈隐已经坐在了马车上,而顺贵也离开了。
“陈大人,待会儿出宫,三殿下让奴才们先去购置一些古玩,可我们都是些粗人,完全不懂这些锅碗瓷器,幸而三殿下让大人一同陪往。”
“恩,”陈隐知道这是三皇子给他创造的一个机会,于是顺着问道,“除了古玩,三殿下还说要买些什么东西没?”
“殿下说皇宫内的衣服他穿不惯,让奴才们去街市上买些平民的衣物,还有就是要买些木梳红线什么的,虽然都是宫内有的东西,不过殿下说市场上的更偏爱些。”
马车已经缓缓向宫外移动,除了陈隐,随同的几人都坐在车外,他们便是隔着一席车帘与陈隐交谈着。
“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若是要买这么多东西,似乎有些来不及。”陈隐故意装作为难地说。
“大人说的是呀!三殿下只给了一个上午,这么急的确是为难奴才们了,若是办不好,指不定就要受罚。”
“不如这样,挑选古玩之事就由我来办,你们几个抓紧时间将其它琐碎之物购置齐全。”
外面的人顿然沉默了起来,陈隐知道他们中有人因为一些事有些犹豫,便又继续添油加醋道:“头一次交代的事情若是都办不好,就算是如三皇子般和善之人,也必定会大发雷霆,若果是你们担心我花费超出预算,多出来的钱届时我补上便是。”
外面的下人一听,是吓了一跳,赶紧言道:“大人莫怪!奴才们不是这个意思!就依大人的办!三殿下说了,一切都仍凭大人挑选。”
陈隐缓了口气,倚靠在车厢上,别人说得对,皇宫同江湖不一样,陈隐不喜欢这种感觉,他甚至愿意在江中待一辈子,也不愿在皇宫内多待上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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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水楼主已是来来回回几天让武志炎将军陪同她去探查了中原的前锋营,但每次回来后却是什么也不讲,终于这一次是让武大将军的耐心全部耗尽。
“赤水楼主!这些时日你究竟是看出些什么来了?”武志炎声音略微有些高,“本营中的疫病又复发,我都没有时间去管,你却什么也不说予我听!”
“就算是没让你随我去,你就有办法制住营中的疫病?”赤水漫不经心地说,“再说,你是个大将军,我本以为凭你的观察能力,自己也能看出些玄机,却不想只懂成天追问我,也是难怪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跑定华派去了。”
“什么?”
“武将军你可真是一心只在战场上,”赤水说,“你女儿跟着定华派的一个小子跑回了定华山去,不过你放心,定华派的人并没有为难她,相反她还过得挺乐呵的。”
“那天韦青也去了定华派?”武志炎一直以为武絮如她自己留书所言,是跟着天韦青游历去了,正巧那时天罗庄所报天韦青也离开了北远城,所以武志炎虽然气女儿任性,但也是信了。
“和天韦青有何关系?”赤水摇摇头,“我看你就真只能带带兵了。”
武大将军叹口气,道:“得了,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武絮的事到时我自会处理,我现在就是没明白这几日去看了个什么名堂,所以楼主也就别卖关子了,战场上的事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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