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南最近的脾气一直很大,沾火就着。
聪明的,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己找不自在,能避的当然要避。
九月入秋。
白日里暖和的紧,但日头落了便寒气大增,莫蓉细细地给女儿套上了小夹袄,这才敢将女儿带出来散心。
半下午的时候,碧空无云,园子里依旧是百花盛开,虽然已是迟暮,可依旧锦簇的很。
隔着一汪碧水,远远瞧见太子睿由东往西而行,身后跟了三五个侍卫,这个时候,怕多是要去演武场学骑射去的。
这孩子到也懂礼数,特地绕过来跟莫蓉请了个安。他的这么多孩子中,太子睿长得最像他,也得他的喜爱,可惜生母早早过世了,如今虽然是入主东宫,但身后的威胁不少反多,没办法,谁让他背后的势力弱呢,这恐怕也是尉迟南最担心的事,所以储君的册立才如此的波折不断。
太子太傅已年过六旬,曾经是尉迟南的老师,在魏国算得上大学问了,这是尉迟南的安排,光看这安排就知道他有多不放心太子了。
“太子殿下如今真得是有模有样了。”庞朵将怀里的小公主递还给莫蓉,顺口夸赞了这么一句。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生在这样的家族,又早早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如今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是好还是坏,一时半会儿没人能说准,这么说着,不免低头看看怀中的女儿,亏得是个女儿啊……
快一个月了,自从他上次西君的满月酒上发了那一通火后,就再没见过他,听说出宫去了,御林军中最近又调了不少校尉到西北军,时值秋节,边关上少不了又有战事,他去亲自给校尉们壮行,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那通火发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到是可以理解一些他的难处,朝堂、边关、百姓,哪一样不是让人一筹莫展,满心以为后宫的这些女人可以体谅一些,可非但不体谅,还火上浇油,生气也是必然的。
只是他这通火发完,苦了凤阳宫的那位了,最近一直病着。
女人是仁慈的,同时也是残忍的,都说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同食同住,一定会闹得山河变色,就更别说是同用一个男人了。
赵又欣得宠的时候,风光无限,多少人连做梦都在妒忌着,谁想抱着空枕独守空房,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欢欢喜喜?不要怪她们心狠,也不要怪她们毒辣,都是世道逼出来的,如果可以成佛,谁愿意成魔?
所以,乍然失宠的赵又欣所要经历的种种,必然与她先前得宠时的风光是相当的。
落井下石,这词好,好得不得了,多么形象。
想知道一个美人可以在多短的时间内变得狼藉,不忍探看吗?
答案是只需要短短的几天。
莫蓉并不知道在她来之前,已经有多少人来过凤阳宫了。
赵又欣一身茄绿的宫装,端坐在榻子上,一脸的病容遮去了原本的光艳。
望着莫蓉,她是带笑的,并没有故作镇定,或者伪装可怜,曾几何时,她也是无比荣光的,那荣光胜过莫蓉多少倍都不只,“刚才,卫淑仪来过了。”
莫蓉微眨一下眼睑,她不是太理解她想说什么。
“我知道——她待你好。”
莫蓉笑笑,好与不好,在这宫里谁说了都不算。
“她们卫家势大、业大,连皇上都要敬让三分,我怎么能跟她斗呢?”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莫蓉,带着笑意的,“你知道她是怎么怀上龙胎的吗?”突然笑得无比开心,“是骗来的,她生的那张脸就是用来骗人的!”笑着,却在流泪。
莫蓉无话可说,也不想说什么。
一旁的侍女赶紧给赵又欣递上了茶,兴许是想让她恢复一下心神,可这并没有阻止的住这个平常很有分寸的贵妃娘娘,“我还怕什么,皇上的心早就不在我这儿了,外面那群恶狼不就是想把我给撕碎了嘛!”笑,“那就撕碎了好了,反正早晚都是这个下场。”看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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