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无意地去找苏月,而苏月也是有意无意地来找他,似乎二人若是有一天没见面的话,那一天就好像丢了魂似的。
再一次重重地叹气,叶途飞摁灭了雪茄,推开了房门,他需要散散步,以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朗月高悬,微风轻拂,已是初秋季节,空气中少了许多焦燥,多了些许清爽。
漫步在山间小路,叶途飞果然觉得心情舒缓了许多,兴致所至,他忍不住,打了一套自己也说不清楚套路的拳。
刚收了式,就听到暗处传来一阵巴掌声夹杂着笑声,扭头看过去,竟然是苏月拍着巴掌走了出来。
“六爷,你这套拳法叫什么名字啊?好有气势哦!”
叶途飞暗中皱了下眉头,有人躲在离自己不远处,却未能引起自己的警觉,叶途飞难免不对自己有些失望,竟然被情绪影响地如此严重。
“月儿,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天都这么晚了?”
苏月莞尔一笑,指了指后背上的一个背袋,回答道:“跑这儿偷偷地跟上级汇报啊!”
叶途飞这才想起来,苏月原本是军统的人。既然是军统的人,那么跟上级有联系也就正常,只是不知道这苏月的新上级是谁,她又跟新上级汇报了些什么。
“哦,你们军统就是这些屁事多,控制欲太强了!”
苏月走到了叶途飞面前,俏皮地问道:“六爷,你怎么不问问我都跟上级汇报了什么呢?”
“能有啥好汇报的?无非就是叶途飞跟共产党依旧有密切的联系,我方工作需要耐心,还能有什么?”叶途飞对苏月留在二郎山的目的是一清二楚,对此,他不单没有反感,反而有着一种充实感。
这种充实感并不是说叶途飞对军统也有一定的倾向性,更不是说叶途飞在国共相互拉拢的过程中得到了虚荣心上的满足。
这种充实感仅仅是来自于面前的这位苏月姑娘,因为要拉拢自己,因此,她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二郎山。
一想到苏月早晚会离开二郎山,叶途飞的心里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苏月捂住了嘴巴无声地笑了,递给叶途飞一张纸。
借着皎洁的月光,叶途飞看到那张纸上写着苏月的发报内容:土匪营已经恢复元气,实力较之以前更有大幅提升,叶途飞内心倾向党国,与共党之关系仅为利用。
叶途飞笑了笑,将电文还给了苏月,“你这不是在撒谎吗?”
苏月笑道:“特派员答应韩师长,只要土匪营能倾向党国,就会对韩师长进一步为土匪营提供武器弹药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呵呵,特派员对土匪营态度的判断依据,就是我的汇报。”
叶途飞道:“多谢月儿的帮助,只是你这么做,不怕上级找你算后账吗?”
苏月莞尔一笑,道:“能让六爷得到更多武器弹药,月儿情愿被上级算后账。不过话说回来,以后月儿赖在土匪营不走,有六爷保护,我的上级不也是拿我没办法么?”
叶途飞的内心流过一阵暖流,情不自禁拉住了苏月的手来,道:“你放心,在二郎山,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一抹红晕袭上苏月的脸颊,她抽回手来,低下了头:“月儿知道六爷一定会保护我的。”
叶途飞也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了,连忙以清咳来掩盖尴尬,“这天已经见凉了,月儿,山里寒气重,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苏月点了点头,刚卖出一步,又转过身,对叶途飞悄声道:“谢谢你,六爷。”
没等叶途飞反应过来,那苏月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谢谢我,谢谢我什么呢?”叶途飞喃喃自语,继续散步。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卫生所来。
一抬头,看见了卫生所的那块白色门牌,叶途飞苦笑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侧阴暗处突然传出说话声音。
叶途飞急忙俯下身子,向那声音方向摸了过去。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的职业是医生,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你安排的工作跟救死扶伤沾不上半点关系,对不起,我做不来!”
叶途飞只听到第一个字便知道说话的人就是欧阳雪萍。
“欧阳雪萍,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组织上的决定!”
说这一句的是个男人,声音很陌生,叶途飞想了又想,最后断定自己应该没有见过此人。
“组织上的决定?我告诉你,你用不着拿组织来压我,欧阳学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鬼主意,若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哥哥的份上,我早就通知叶途飞把你给赶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