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她不过是女扮男装罢了。
而这一次,温悦汐也不再否认,“我是不是温沐又如何,温沐并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温悦汐更没有,我实在不知,小侯爷你哪里来的底气,一而再地来平晏侯府里闹事。”
“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做过?”如果你早点告诉我其实你是女子,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就是昊黎国的升平郡主,事情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温悦汐冷笑一声,看着司空禹道:“好,我也很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小侯爷的事情,小侯爷直言无妨。”
“你……”这些事情,他如何能说得出来?
“说啊,你若是果真说得出来,我便向你道歉。”
溥承蕴是深知自己兄弟心中苦痛的,见状,很是不忍,连忙上前对温悦汐道:“升平郡主,今日禹的确是冒犯了,但事出有因,还请郡主能够谅解,我代禹向郡主道歉。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今日以及从前温沐的事情都没发生过好吗?”
温悦汐笑得凉薄,“当做没有发生过?七殿下是真的不知道我离开启辰的那日发生了什么?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啊?”
溥承蕴明白温悦汐是说那日禹在她的酒里下药的事情,可事实的真相,他又怎么能跟温悦汐说清楚,而且也的确是说不清楚,禹是真的在她的酒里下了药,目的只是为了要留下她,用那样疯狂的、执拗的方式。
虽然最后也没能成功,但是溥承蕴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心惊。
溥承蕴正犹豫着该怎么样接话,却听得一旁站着的司空禹阴沉着声音道:“我真希望我从来也没遇见过你。”说完之后,便是转身离去。
而温悦汐亦是在他背后冷冷地开口道:“彼此彼此。”
见司空禹快步走开了,溥承蕴匆匆跟段蔚予和温悦汐告辞,也是连忙追了上去。
待他们二人离开之后,温悦汐在段蔚予的身边坐下,愤愤道:“这个司空禹真是有病,搞得好像我欠了他一样,当初在启辰国的时候,分明是他处处为难我。”
段蔚予闻言淡淡一笑,牵了温悦汐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一边轻轻抚着她的长发,一边问道:“如果抛开偏见,站在中立的位置,你觉得司空禹这个人怎么样?”
“干什么突然问这个?”
段蔚予低头轻轻吻而来一下温悦汐的额头,用轻哄的语气道:“说说看。”
温悦汐想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如果真的抛开偏见的话,司空禹这个人……挺有能力的,表面上看上去好像一个纨绔子弟,但其实他并不是不学无术,他手底下有好几家店铺,生意都不错,如果他真的不学无术的话,应该做不到这样。嗯……看起来对下人好像很苛刻,但是其实并不是,就我所知,他医馆里的掌柜伙计月银都比其他医馆里的高,若非真的犯了错,也不会真的开口责骂他们。”
段蔚予嘴角笑意浅淡,“这么听起来,他这个人也不算太坏。”
温悦汐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在替他说话啊?”温悦汐抬手拧上段蔚予的耳朵,“我讨厌他,所以你也要讨厌他。”
段蔚予的手臂收紧了一些,让温悦汐愈加贴近自己,“傻丫头。”就算你不说,我对那个叫司空禹的家伙,也不会有什么好感,他对你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只有你这个傻丫头还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讨厌你呢。
“我不傻。”温悦汐在段蔚予的怀里,弱弱地抗议。
“我知道。”
“悦汐。”
“嗯?”
“出去的这三年里,你有没有遇到觉得还不错的男人?”
“有啊,而且还不少。”
“……”
温悦汐含笑抬头看着段蔚予,仰头吻上他的唇,口中仍是喃喃道:“可我只喜欢你。”这天下间没有任何男子及得上你,哪怕是万分之一。
司空禹离开平晏侯府之后,只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了,不知身处何处,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溥承蕴看着他这个样子,便是径直把司空禹拉进了一间酒楼,既然如此,就索性好好醉一场,大梦一场之后,便把这一切都给忘掉吧。
酒楼里的小厮把酒菜送上去之后,就赶紧跑了下来,那掌柜的见了,不由皱眉道:“这是怎么了?跟见了鬼一样的。”
那小厮应声道:“楼上雅间里的那个客人表情看起来太可怕了。”
掌柜的只是见怪不怪地道:“叫了这么多酒的客人,脸色怎么可能会好看,都是来借酒浇愁的。”
楼上的雅间里,溥承蕴倒了一杯酒递到司空禹,却是一句话都不说,这个时候,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
初开始的时候,司空禹也是只喝酒不说话,后来,他慢慢有了醉意,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说的都是以前在启辰国的时候,他跟温沐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溥承蕴就这么看着他发酒疯,其实他早就察觉司空禹对温沐的态度不一般了,只是他一直没敢往那上面去想,因为司空禹自己就最讨厌断袖。直到那次,他听说温沐要离开启辰国,便想了那样一个法子,死活要把温沐给留下来。
他想着只要温沐在启辰国成了亲,他就一定不会走了,一定会留下来,所以他就撮合了温沐和九公主。当时,自己就觉得禹似乎有些疯癫了,竟然想用这样的办法来留下温沐。而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司空禹打算在温沐的酒里下药。
溥承蕴是事后才知道的,因为九公主并没有喝多少酒,也醉倒了,这其中显然有猫腻,后来经过溥承蕴的追问,司空禹才承认了,他担心温沐不肯跟九公主在一起,他的计划要泡汤,所以才在他们二人酒里下了药,只要有人看到九公主醉后跟温沐睡在一起,那温沐想不娶九公主也不行了,他就只能留在启辰国做驸马。
当时司空禹跟他说,他之所以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温沐是他的摇钱树,失去温沐,他医馆的生意会一落千丈,可是这样的借口,他只能偏偏他自己而已,溥承蕴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知道,温沐一旦做了驸马,那这辈子就只能呆在启辰国的京城了,永远不能离开。
也是在那个时候,溥承蕴才真的确定了司空禹对温沐的感情,那个时候司空禹正在极力寻找温沐的下落,而溥承蕴却是在心中暗自期望,司空禹永远都找不到温沐。
然而,他终于还是找到了,事实却比他想象得还要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