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司空小侯爷有何事?”皇帝稍稍惊讶过后,沉声问道。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皇上可否应允。”
听到司空禹这话,温悦汐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还不会在这宫宴之上搞身幺蛾子吧?
“小侯爷但说无妨。”皇帝依旧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其实眼睛的余光分明朝着温悦汐那里看了一眼。
“在下听闻升平郡主琴艺乃是一绝,正好在下学过笛子,一时技痒便想跟郡主切磋切磋。”
“可是小侯爷的手……恐怕不方便吧?”皇帝的目光落在他包得粽子一样的双手上。
“无妨。”司空禹当即就拆下自己手上的绷带,露出一双溃烂得惨不忍睹的手来。众人见了心中又是不由一惊,天啊,几日不见,这小侯爷的手怎么会烂成这个样子啊?都这样了,还要吹笛子?他莫不是疯了吧?
皇帝看着司空禹的手默了片刻,继而朝着坐在那里的温悦汐看去,“既然如此,那郡主就与小侯爷切磋一下吧。”
皇帝都发话了,自己能拒绝吗?温悦汐从位置上站起身来,走到已经被乐师架好的古琴旁,手指按上琴弦试了一下音色,温悦汐这才抬眸看向司空禹,语气平静地问道:“小侯爷想要奏什么曲子?”
“凤求凰。”
凤求凰?你故意的吧?温悦汐暗瞪了司空禹一眼。
司空禹却是笑着坦然接受,随即扬声道:“今日奏一曲凤求凰最是合适不过,我与郡主便以此曲恭贺蔺玉公主和七皇子永结同心。”
好,你厉害,司空禹你倒也懂得适时变通了。凤求凰就凤求凰,不就一首曲子吗?
温悦汐施施然坐下,玉色凝润的纤指抚上琴弦,宫中的琴自然是好的,音色极佳,一曲凤求凰自她指尖流出,在这满眼锦绣的御花园中别有一番意趣。
而司空禹的笛声也是合着她的琴音,自是一番缠绵之意。
司空禹的目光落在温悦汐的身上,在启辰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琴艺是极佳的,可这却是他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地听她抚琴。
温悦汐并未抬头,却也感受得到司空禹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下暗恼:你吹笛就吹笛,干什么老看我?
若是其他场合,毁了这一曲也就罢了,但这毕竟是宫宴,当着皇帝的面,而且这首曲子送给蔺玉和溥承蕴的确很合适,她也不想毁了,奈何这个司空禹怎地不知要避嫌。
纵然温悦汐心中这般暗自恼怒着司空禹,旁观的其他人却都是不知晓的,只是看着这启辰国的小侯爷跟升平郡主一立一坐,一笛一琴,这般看着,倒是挺般配的,而且那小侯爷看升平郡主的眼神明显就是有情有义啊,这曲凤求凰只怕不止是献给蔺玉公主和那启辰国的七皇子,恐怕还另有深意啊。
眼瞅着这启辰国小侯爷的手上的伤口都裂开了,手中的玉笛也被染上了血色,在太阳底下这么看着,竟是有些触目惊心的。但是已然这样了,那小侯爷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面上却还带着笑,继续看着升平郡主,这情形……那传言恐怕是真的了,却不知小侯爷和升平郡主在启辰国的时候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二人竟至于到如今这般局面。
有好奇者,不由往段蔚予的身上看去,却见他神情平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心道:果然是蔚王殿下,这种情况下也能不动如山。
更有人朝着坐在玉阶首位的太子段怀瑾看去,亦是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众人只是暗道:自打升平郡主和太子殿下解除婚约之后,倒好似是时来运转了一般,原本遭众人嫌弃的她,如今倒是成了香饽饽,竟惹得那启辰的小侯爷千里迢迢地来寻她。
尾音滑下,温悦汐站起身来,冲着皇帝屈身行礼,“悦汐献丑了。”
待温悦汐回座之后,这才低声道:“真是烦人。”或许司空禹对自己是真心的,可是他的这颗真心自己并不想要啊,不想要的东西硬是塞给别人,这也是一种困扰啊。
段蔚予见状笑着抬手抚上温悦汐的头发,轻声安抚道:“无妨,他很快也就烦不了你了。”
温悦汐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嗯,你有办法?”
“只需要捎个信给他的母亲就是了。”
司空禹自小失去了父亲,一直跟他母亲二人相依为命,他对他的母亲相当孝顺。若是那恭阳侯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仇人之女,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就算他不走,那恭阳侯夫人也会亲自来把他给抓走的。
温悦汐一听顿时笑着道:“对啊,他母亲肯定不同意他这么胡来啊。那消息什么时候能送到?”恭阳侯夫人,您可得尽快把你儿子给抓回去啊。
“嗯……估计这个时候恭阳侯夫人催司空禹回去信已经在路上了。”
温悦汐闻言笑得更畅快了,她伸手捏上段蔚予的手背,“嗯?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是我让人把消息传到恭阳侯夫人的耳朵里的。”
“还说没吃醋?原来早就有行动了。”
这样一来的话,司空禹以后都不可能再来昊黎了,自己也终究不用再被他烦了,心中顿时轻松了很多,温悦汐也便放心地喝起酒来。
眼看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段蔚予却是抬手取走了她手中的酒杯,“少喝一点。”
“哎呀,今天高兴,没关系的,而且,我的酒量可比你想象得还好。”
说起酒量,温悦汐不由想起妙毒夫人来,“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她已经有好久都没来信了,我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果你想知道妙毒夫人的行踪的话,我可以让人去查。”
温悦汐却是摇头,“算了,师父一定是忙着找她女儿,不知道去到哪里了,若是她安定下来,自然会给我来信的。”师父一向居无定所,如今为了找到她的女儿肯定又是四处辗转,想要找到她的行踪,只怕是不容易。
段蔚予只是微微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了。
这时,他抬眸之间却是见着一太监匆匆忙忙地快步走向了玉阶,神色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也不知他跟皇帝身边的随侍太监说了些什么,那随侍太监也是变了脸色,快步走上玉阶,倾身在皇帝的耳边小声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