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毒夫人见她这样哭,更加心疼起来,不由伸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自己的女儿。
看到秦挽祯这样哭,那陈季泽也不再说话,温悦汐亦是坐在那里没有出声,她想给妙毒夫人和秦挽祯留下这段母女间温馨的时光。
慢慢的,秦挽祯的哭声停了下来,她用绣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又恢复了那沉稳的模样,“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挽祯,你不必这样说,受委屈的是你,你有权利哭。”陈季泽看着她认真地道。
“季泽兄,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方才听到的话,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行吗?”
陈季泽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还要这么继续过下去?你不能再这样了,你是个女子,不可能一辈子假扮男人的。”
秦挽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语气淡淡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个男人,从来没有被人发现过,以后的许多年也会一直都是。这件事除了我父母之外,就只有现在在场的几个人知道,就连我妹妹都不知道,所以只要你们都不说,就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你开心吗?你愿意吗?一辈子都做一个男人?你想好了?”
秦挽祯点头,“是,我想好了。”
“那你为什么要穿着女装出来游玩?挽祯,你现在比较快乐,还是以前比较快乐?”
温悦汐审视地看着面前坐着的这个陈公子,这个陈公子倒是挺懂得如何抓重点的。
“我……我只是……”秦挽祯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现在比较快乐,可是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时刻担心被人发现、被人拆穿,不必时时刻刻扮演另外一个人。
“挽祯,人的一生还很长,你的十几年已经很不快乐了,难道以后的几十年你也想要在这种不快乐中度过吗?”
秦挽祯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让母亲知道我被人发现了女子的身份,我一定完了,她会很生气、很失望,他们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温悦汐顿时义正言辞地道:“不,那不是他们的努力,而是你的努力。”
“不,不行,若是让那些人知道我不是男子,他们一定会请族长出面重新分配家产的,到时候我父亲、我母亲、我妹妹,他们该怎么办?”
陈季泽看着这样的秦挽祯,不由道:“他们,他们,你别总想着他们,你也想想你自己好不好?若是他们肯为你着想,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了,要不然,你也把这件事告诉雪儿,看她怎么选,我相信雪儿一定不会在意什么家产的。”
秦挽祯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
温悦汐此时深深看了妙毒夫人一眼,她觉得现在必须要提前把她们要告诉秦挽祯的事情说出来了,她们要让秦挽祯知道,她的父母对她并没有疼爱,最起码她的母亲是那样的。
可是妙毒夫人有些犹豫,现在挽祯这样的情绪,此刻告诉她真相,她能接受得了吗?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妙毒夫人朝着温悦汐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她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尽快摆脱那秦家,现在让她知道真相也好。
见着妙毒夫人点头,温悦汐抬眸对那陈季泽道:“陈公子,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好吗?我们有些重要的话要跟挽祯说。”
陈季泽现下对温悦汐的身份还存有怀疑,所以对她很有些不信任,“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说的?”
“是有关于挽祯的秘密之事,至于能不能让你知道,那得等挽祯听了之后,她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你。”
陈季泽犹豫了一下,最后看向眼睛哭得红红的、显得有些可怜的秦挽祯,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味。
见秦挽祯向他点了点头,陈季泽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今天已然这样了,有什么话你们就都说出来吧,让我知道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故意接近我,我想我身上也没有是值得你们如此费尽心机的吧?”
温悦汐跟妙毒夫人对视了一眼,这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怀疑我们是故意接近你的?”
“我妹妹从来都没有救过你吧?以你这样的身份,就算被人追杀,也不至于联络不上自己的人,沦落到沿街乞讨这样的地步。而且自从那日之后,你从来都没有向我问起我妹妹,问的一直都只有我的事情,说明让你们感兴趣的并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
温悦汐轻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拆穿我呢?”
“我想看看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欢跟她们呆在一起,这些日子是自己有生以来最高兴的日子,自己舍不得,就一直这么犹豫着、徘徊着,迟迟不肯开口质问。
“好吧,现在我们就告诉你,我们真正的目的。”温悦汐下意识抬头看了妙毒夫人一眼,这才继续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吧,我师父这次之所以来京城,是来找她的女儿的。我师父她并非是有意要抛弃自己的女儿,而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当她一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就到处找消息。前段日子,她终于找到了当初从她母亲手里抱走孩子的那个妇人,她供称当年那个孩子被买去了京城,买下那个孩子的还是一个富贵人家。”
说到这里,温悦汐可以听了一下,眼睛看着秦挽祯,而秦挽祯则是十分惊讶地看着温悦汐,她想她已经明白温悦汐暗示的意思了,难道自己竟然是……?这怎么可能?!
而温悦汐接下来的话证明了她自己心中的猜想,“那个孩子的手腕上有一块褐色的胎记。”
秦挽祯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难怪当初她那么在意自己手腕上的伤疤,还问起伤疤的来历。
可是她仍是摇头,“不,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挽祯……”妙毒夫人担忧地看着秦挽祯,生恐她接受不了。
“你手腕上的伤并不是烫伤的,而是为了祛掉那块明显的胎记,怕你的亲生父母找来,所以才生生割了下来,给你重新换了一块皮。而我想,这件事情应该是你母亲一个人做的,你父亲并不知情,你父亲还以为他的女儿还活着,其实那个女孩儿已经夭折了,他怀中的女儿是他夫人从别人的手中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