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
温悦汐这才看着那达厚王子道:“伤口我已经帮她处理过了,剩下的就是换药养伤了,想必你们这里也不缺大夫,我们就此告辞了。”
“我送你们出去。”遭受此等事情,达厚王子整个人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
温悦汐本来想说不必了,他们自己走,可是又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士兵,到嘴边的话音一转,道:“那就麻烦你了。”
看着自己的主子跟那几个人一起出来,围在一起的那些士兵都是有些纳闷,只见得达厚王子亲自把温悦汐他们送到了马车旁,这才开口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们,也多谢你们,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那我们就告辞了。”
在这许多士兵诧异的目光中,温悦汐他们重新上了路,而他们的王子却是径直转身走进了宅子,留下他们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
段蔚予他们离开之后,达厚王子就一直守在自己妹妹的床前,他现在既盼着自己妹妹醒过来,又害怕自己妹妹醒过来,因为温悦汐在临走之前告诉他,等到自己妹妹醒过来之后,伤口上的疼痛只怕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一直到了晚上,卜蓝公主才醒过来,她是被伤口疼醒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疼,脑袋也有些迷迷糊糊的,好一会儿之后才回想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达厚也是这时候才从卜蓝公主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却原来,他被劫持上了马车之后,卜蓝公主进到房间里等消息,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了动静,她还以为是有消息了,赶紧要去开门,可是还没有等她走上前,房门就已经被人给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蒙着面纱、让人看不见真实面容的女子。她稍稍愣了一下,正待开口要问你是谁的时候,那女子已经闪身到她的背后,捂住了她的嘴。正因为如此,她连呼救都不能,当时外面守着一千的精兵,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公主正在里面被人用刀划破了一张脸,还切下了两根手指。
女子做完这些之后,就迅速离开了,在这过程中没有惊动一个人,如果不是自己的王兄这么快地赶回来的话,等到外面的人发现自己在房间里出了事情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断断续续讲述完这些之后,卜蓝公主不由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现下正藏在被子里,只是她没有勇气掀开被子来看一眼,只是能感觉到那隐隐约约的痛意,片刻之后,她抬眸看向自己的哥哥,带着些颤音地开口问道:“我的手指怎么样了?”
达厚怎么忍心告诉她实话,只是轻声道:“放心,没事,没事的。”
可是卜蓝公主再怎么傻也不知道,手指头都已经被人给砍掉了,怎么可能还长得回来?
“我脸上的伤……能治好吗?会留下疤吗?”
达厚已经不敢去看自己妹妹的眼睛,微微低着头,轻声道:“不会留疤的,回去之后,我们可以用最好的药,一定不会留疤的。”
可是他越是这样强调,就越证明他心虚,卜蓝公主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呢?
“我的手指头没了,脸也毁了,是吗?”
“卜蓝,不是这样的,你还会跟以前一样的。”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妹妹,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确是被娇惯得太霸道了一些,可是这是他唯一的妹妹啊,怎么能不心疼?
“他们走了吗?”卜蓝公主无声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看着自己的哥哥问道。
达厚瞬间就明白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微微点了点头道:“是,他们已经走了。”
“我看到那个女人身上的荷包了。”
“什么?”突然听到自己的妹妹说这样一句话,达厚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那个荷包,她在我脸上划刀的时候,故意拿到我的眼前让我看了,她说那个荷包是她的,让我看清楚,还说……”卜蓝公主闭了闭眼睛,然后才接着道:“还说,如果我想要报仇,让我找准了人,不要把随便什么人都认成是她。”当时那个女人的态度很嚣张,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谁让自己已经成为了她砧板上的肉了呢?
“我本来以为她是想要杀我的,可是……她却没有杀我,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并不死了好多少。”真的要找她报仇吗?不可能的,就算是父王知道了这件事,也无济于事,她的地位非同一般,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惹恼了她,只怕他们整个拓宛都没有好日子过。
“王兄不能为你报仇,你觉得失望吗?”今天自己的确是有一个机会的,在那个男人跟自己提出他可以引那个女人出来,让自己报仇的时候,自己却拒绝了,那样好的机会,这辈子再不会不有第二次了。如果当时自己答应了,不仅可以替自己妹妹出这一口恶气,还能替自己那早已死去的王兄报仇,可是最后自己还是放弃了那个男人的提议,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后悔。
卜蓝公主摇了摇头,“如果是今天以前,我可能会觉得失望,但是今天……当她拿着刀在我脸上一下一下地划着,当她面不改色地切掉我两根手指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王兄当日为什么要阻止我报仇了。不是因为她的能耐有多大,不是因为她的心有多狠,而是因为我们惹不起她背后的势力。”
早在小的时候,自己就看出来了,那个女孩子的身份绝对非同一般,不然自己的父王不会对她毕恭毕敬的,说实话,那个时候自己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父王对一个还没有自己大的女孩子恭维谄媚的时候,自己既觉得丢脸,又满心气愤。父王一贯的宠自己,那个时候却是十分严厉地告诫自己,不许惹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生气,当时自己委屈极了,自己可是拓宛的公主,凭什么要让着那个不知身份的女孩子啊。
心中暗暗较着劲儿,想着定要在那女孩子的面前扳回一城来,可是谁知道自己还没有有所行动,就发生了一件令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事情。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女孩子手中持剑,刹那间划破自己王兄喉咙时的情形,甚至直到现在她都清楚地记得那把剑长什么样子。剑身不长,应该是特意为她打造的,她使起来很趁手,似乎毫不费力一般就把自己王兄的整个脑袋给削掉了,就剩下连着的那么一点点皮肉,事后,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仰头对她的父亲道:“真讨厌,他刚刚撞了我一下,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
可是当时所有的细节自己都记得很清楚,却始终想不起,那个女孩子的衣服上到底是哪儿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