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这是肯定的。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吃那茯苓糕呢?”溥承蕴的声音低低的,不像是问温悦汐,倒像是自言自语。
温悦汐闻言略怔了一下,继而有沉幽的语气道:“是啊,我当时怎么就没想着去尝一尝那茯苓糕呢?”
事实上,幸亏自己尝了,只是这样的话是不能跟溥承蕴说的。
也许是因为温悦汐面前溥承蕴质问的时候面色太过坦然,也或许是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也不相信是温悦汐害死了蔺玉公主和萱贵妃,所以溥承蕴没在蔚王府里呆多久也就起身告辞了。
司空禹陪着他一起走出蔚王府的大门,溥承蕴的心情他能理解,但是他也知道杀害萱贵妃和蔺玉公主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是温悦汐。
“承蕴,你……”
司空禹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到一人一马疾驰而来,司空禹下意识抬头去看,却见来人已经翻身下马,只见那人身上穿着驿使的专有的衣服,一眼便可认出其身份,看来是来给蔚王府送信的。
果然见着来人下马之后,快步走向蔚王府门口守着的侍卫,把手中的信递给那侍卫道:“这是送到蔚王府的信,您收好。”
那侍卫接过之后,来送信的驿使便是快步转身离开,重新翻上马背,复又疾驰而去了。
既然是需要驿使来送的信,想必是从远地方来的,司空禹方才朝着那信封上看了一眼,信封上一个字都没有,只在左下角画了一株兰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司空禹也没有多想,便是跟溥承蕴一起离开了。
而不多时之后,那封信便是被送到了段蔚予的手中,一看信封上的兰花,他就知道写来这封信的人是谁了,转而把信交给了身旁的温悦汐。
在信封上画一株兰花,这是之前温悦汐和蔺玉公主商量好的暗号,因为担心旁人认出笔迹来,所以信封上就什么都不写,只画一株兰花。
是以,温悦汐看到信封上的兰花就知道是蔺玉公主写来的信了。
一旁的段映湛听了不由道:“这信来的可真是时候,那七皇子就在刚刚才离开。”
而溥承蕴浑然不知,跟自己擦身而过的,正是蔺玉公主写来的信。
不日之后,从启辰的来信,启辰皇帝终于还是同意了溥承蕴的要求,同意让他迎接蔺玉公主的衣冠回启辰,继续行和亲大礼。
既然自己的父皇已经同意了,那溥承蕴也便启程回去了,虽然和亲的公主已经死了,但是迎亲队伍的规制却是丝毫没有改变,除了马车里坐着的不是蔺玉公主本人,而是她的衣冠之外,其他一切还是如同之前商定的一般,如果不是旁人都知道蔺玉公主已经死了,所有人见了这阵仗,当真以为这迎了昊黎的公主回来拜堂。
迎亲的队伍终于回到启辰的皇城,但是在行大婚之礼的事情上,皇帝和溥承蕴的母妃婉妃却又是有了不用的意见。
“父皇,您之前已经答应了儿臣了,准许儿臣跟蔺玉公主的衣冠行拜堂礼的。”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略带着些无奈地看着站在下面的溥承蕴,要不是为了让他尽快回来,自己能这么轻易地答应吗?如今溥烨然这个逆子还没有找到,不知道他在哪里蛰伏着,随时都可能从旁边跳出来咬承蕴一口,自己如何能掉以轻心,只有让承蕴尽快回到皇宫才是最妥善的。
“朕是答应过你,让你跟蔺玉公主的衣冠行成亲之礼,可是朕却没有让你这么大操大办,你若是有心,办个简简单单的婚礼也就够了,宾客、宴席什么的就不必了。”承蕴将来可是要继承自己的皇位,成为启辰的皇帝的,允他跟那蔺玉公主的衣冠行成亲大礼已经是无奈之举了,万不能大操大办,最好只有一个小小的仪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怎么可以?蔺玉毕竟是昊黎的公主,这事儿若是让昊黎皇帝知道了,只怕也不同意。”
皇帝的语气放柔了些,对溥承蕴道:“承蕴,朕知道你喜欢那蔺玉公主,可是她已经死了,你何必再如此折腾她,早日让她安息不好吗?你这样大操大办的,也扰了她的亡灵,这又是何必?放了她,让她早已投胎为人,这样对你对她都好,不是吗?”
不止是皇帝,就连婉妃也不赞同自己的儿子这样做,她倒不是顾念着皇家脸面什么的,她只是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她是一个母亲,也是一个女人,她看得出来自己儿子对那蔺玉公主感情不浅,可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让自己的儿子陷得太深,若那蔺玉公主还在世,自己肯定为他们二人高兴。可是蔺玉公主已经死了,若是自己的儿子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自己的儿子岂不是要苦一辈子了?早点忘掉那蔺玉公主,自己的儿子也能早点从这种痛苦中脱离出来。
父皇和母妃都不同意,溥承蕴自己也是无力纠缠,想着,也便罢了,自己跟蔺玉成亲,也不是要做给旁人看的,自己无非是要完成自己的夙愿,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尽管她已经不再人世,在名义上,自己也是她的夫君。
婚礼的日子没有变,还是之前定好的那个日子,只是原本准备好的宴席却是不必了,因为到了那天,不会有宾客来的,父皇不同意。
在等待着婚礼之日来临的时候,司空禹经常进宫来看溥承蕴,看见他日渐削瘦,司空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很担心照这样下去,溥承蕴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
这一日,司空禹依旧进宫找溥承蕴,原本是想拉着他出宫走走的,可是溥承蕴却并没有兴致,不愿意出宫,两个人也便是坐在凉亭里说起话来,秋日渐凉,宫女拿来披风给想要给溥承蕴披上,溥承蕴却是摇了摇手,只有这样感觉到冷的时候,他才会清醒一点,平日里总感觉自己有些浑浑噩噩的。
说话的时候,也总忍不住提起蔺玉公主,“她虽然是公主,以前过的日子也是苦,她之前不是被赶出宫外住了很多年吗?想来日子过得定然是不好的。”
其实司空禹是不想跟溥承蕴谈论蔺玉公主的,正如婉妃所说,现在让承蕴尽快忘记蔺玉公主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他一时也想不到怎么自然地转开这个话题,便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道:“是啊,这件事我听说过,后来是因为萱贵妃的父亲亲自进宫向昊黎的皇帝求了情,昊黎的皇帝看在萱贵妃父亲的面子上这才重新接了她们母女两个回宫。这萱贵妃的父亲当真是有面子,只是奇怪的是,他之前怎么不替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求情,让她们白白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说到这里,溥承蕴却突然打断了司空禹的话,“萱贵妃的父亲!我怎么没有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