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里,天气越发冷了起来,而段映湛在那青元观里也呆了一个多月了,被召进京城的羽阳郡主也至今没有离开京城,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着最终谁会让步。
温悦汐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冷风呼啸,那干枯的树枝被狂风吹得在空中乱颤,好似随时都会折断一般,天空阴沉着,分明是上午,却好似傍晚一般。
昨晚问起段映湛,有关于启辰国那边的事情,据他所说,溥承蕴自从回去启辰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一切都跟以前一样,依旧做他的闲散七皇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半年之约,说短不短,可也实在算不上是长,温悦汐不知道溥承蕴究竟是已经有了计划,还是毫无头绪。半年的事情,他真的能做到承诺的事情吗?要知道,摆在他眼前的困难可不止是一两个那么简单。
温悦汐不得不替自己的朋友担心,如果溥承蕴无法完成半年之约,或者他根本就中途放弃了,那对蔺玉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所以对比段映湛和许宓来说,温悦汐更担心的自然是溥承蕴和蔺玉。
正如温悦汐预料的那般,在段映湛和他的父王母妃之间,先退让的果真是庆王和庆王妃。
就在这个冷风呼啸的阴沉天气里,庆王和庆王妃终于来到了青元观,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一次映湛是铁了心的,再这样耗下去,毫无意义,映湛绝不会主动回去庆王府,那便只有他们来找他了。
而段映湛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甚至都已经想好了,等见到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之后,他要怎么开口说话,该以什么语气、什么样的神情……
“外面如此狂风呼啸,二位施主一路辛苦了,快请坐。”段映湛也果真像模像样地做出一个道士的派头来。虽然他并不真的道士,但是这些日子在这道观里见得多了,也自然学会了一些,如此假模假式地做起样子,倒也是十分相像。
听到自己的儿子称呼自己为‘施主’,庆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行了,别在这里装样子了,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段映湛原本是想要了一套说辞的,但此时,他却突然间改了主意,突然跪在了自己父王和母妃的面前,诚恳地道:“儿臣没有别的所求,只想娶宓儿为妻,还请父王和母妃准许。”
这个是庆王和庆王妃在来见他之前就已经料到的了,所以此时听到他这样说,并不很意外。
“你这样想,可是许宓呢?她同意吗?当初解除婚约,她是点头同意了的,这难道不正是说明她并不像嫁给你吗?”
“宓儿那里,自有我去想办法,只希望父王和母妃能够先答应我,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儿子,你心里也很清楚的啊,许宓她并不适合我们庆王府,她根本就不适合嫁入皇室,这并不是身份的问题,而是……格格不入,你懂吗?”
段映湛心想说,那个羽阳郡主跟京城里的这些人也都是格格不入了,您倒是不说,但是今日这个机会,他也不愿意说这样的话来惹怒自己的父王和母妃,于是只按下不提。
“所以,我已经想了一个法子,我跟宓儿成亲之后,会搬出庆王府。不过请父王和母妃放心,我们并不搬到远处去,只在京城郊外寻一处宅子住下,并不耽搁什么。”
“映湛,你!你怎么能这样想?”搬出庆王府?他可是庆王府唯一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王位了,而他却要搬出庆王府,到别处去住,这岂不是叫旁人看笑话。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父王和母妃不喜欢宓儿,而我又放不下宓儿,那将来就只能分开住了,这样无论是对父王还是母妃,抑或是宓儿都只有好处。”
庆王和庆王妃料想到段映湛肯定会跟他们提起跟那许宓的婚事,可是却怎么都没有料到,他竟然有了要搬出庆王府去住的主意,这让他们大为意外,根本不能接受。
“古往今来就没有这样的道理。你身为庆王府的世子,成亲了,却要搬出王府去住,你让旁人看了怎么想?还以为我跟你父王故意欺负你媳妇呢。”
段映湛却是道:“说不上欺负,但你们也的确不喜欢她。将来我娶了宓儿之后,你们肯定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的,既然住在一起,大家都不开心,那索性分开住好了,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庆王暗暗压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没有办法了,你们不同意我娶宓儿,但我又只想娶宓儿,肯定是看不上其他女子了,那我一辈子注定是孤苦无依,还不如提前修行,我就只要在这道观里一直住下去了。”
庆王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来,指着段映湛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竟然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
段映湛却是抬起头来直视着自己父亲的眼睛,“父王和母妃定然以为我是在胡闹,是在威胁你们,不过,我说的都是真话,任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果娶不到宓儿的话,我宁愿在这道观里一辈子修行,真的。”
庆王妃心中一寒,自己的儿子,她怎么会不了解,映湛这般神情,并不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