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
宋衾把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用袖子遮住被茶水浸湿的衣摆,抬头就对上了苏络的眼眸,那片黑沉沉的世界里,没有歉意也没有不舍。
呵,他果然高看自己了。
苏络收回视线,语调平淡,不怒而威,“哦?朕倒是刚知道,这后妃怀孕,居然要他的母亲来告知朕。”
宰相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听到幼子怀孕时,他第一反应就是用这个压宋衾一头,完全没想到圣上会是这种反应,“老臣,老臣……”
“传朕旨意,晋侍君魏氏为侧君,迁至景宁宫。”苏络看了眼还要说话的宰相,笑意渐露,“宰相这个贺礼,朕收得真是惊喜。”
她脸上笑意不明,宰相一时也没拿准她到底是惊还是喜,那句升的位份太低就这样卡在了她的喉咙里,“老臣惶恐。”
下了马车刚进侍郎府,跟着宋衾的侍人当归再次没忍住碎碎念,“公子,你昨晚明明熬夜为圣上准备了新的贺礼,为什么今天送的还是之前的那份?玉如意再好也抵不得您亲手做的骨扇啊!”
“昨晚叫您不要熬夜,您说今天要献给圣上,到了今天,您又出尔反尔了。”
“公子,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公子,您现在这样,倒像是真把圣上放在心上,在吃魏侧君的醋……”
“当归,”宋衾打断他,把碗里剩下的药一饮而尽,“去厨房给我拿盏蜜水,今天的药熬厚了。”
看见侍人出去,他一扬手就扔了手里的碗,瓷碗在地上四分五裂,点点残渣,“抵得上?有什么抵得上一个能继位的皇嗣?”
他用手盖住眼睛,声音微哑,“到头来,还是只能靠自己。”
下了早朝,宋衾刚出殿门,就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
“宋侍郎,圣上招您觐见,还请跟我来。”
宋衾看了一眼小太监,有点眼熟,还真是御前的,“有劳了。”
七弯八拐到了一处宫殿,宋衾抬头,崭新的、镀金的“景宁宫”,三个字在阳光下反射着灼人的光芒,字迹熟悉得可笑。
魏湛站在殿中,穿着侧君正二品规制的水红色礼服,衣服在他腰腹处收紧,刚好凸出了他微微隆起的小腹。
看见宋衾的目光顿在他的腹部上,魏湛更加得意,“怎么,宋侍郎是在为见不到圣上惋惜,还是在为本宫欢喜,居然连行礼也忘了。大人堂堂正五品刑部侍郎,可莫坏了我大燕的礼制。”
宋衾收回视线,“大燕先祖有令,朝臣见后妃,免跪。望侧君看在先祖礼制的份上,见谅。”
“你!”魏湛刚要发火,想起母亲昨日的嘱咐,立马平复了心情,“做后妃,还能为圣上生女育儿,为人父君,做朝臣,也少不了要为圣上鞠躬尽瘁,留名青史,可这要两者兼顾,可就哪头,都捞不得好了。”
宋衾站直身体,风华绝代的脸正对着他,扬眉微笑,“还请侧君慎言,只有正一品的后妃生的皇嗣,才能称其父为父君,您,位份还不够,莫要乱了称呼,坏了我大燕的礼制。”
魏湛气得牙痒痒,偏还要再脸上挤出笑来,“这位份早晚会升的,不然,圣上怎会让我搬来这景宁宫,连这殿额,都是圣上亲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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