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置身于硕大的船中,他的周围横七竖八躺着许许多多尸身,这些人的衣着古怪,服饰陈旧,和劫圣一般。
“傻狍子,你方才我为叼来的圣药,通通是从那些尸体上撕扯下来?”
傻狍子很欢快,一边点头,一边将口中的黑肉交给秦风。
秦风望着那块肉,犹豫道:“这些并不是药,而是尸身,是已经发黑发硬的尸块。”
他正欲抱怨劫圣,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种念头。
“虽说这些人不知死去多少年,但他们生前很强大,都是圣人,他们的血肉腐烂,其中的圣人精华未曾流逝,某种程度上,这的确可以称作圣药。”
秦风情不自禁地横移两步,和劫圣保持距离。
“没想到他是堕圣之一,那可是人族的叛徒,是被几位古圣联手镇杀的异类。”
他内心嘀咕:“这么说来,他与那鼎下的武圣应该相识。”
“堕圣汇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劫圣跨过一具具尸体,身子侧扭,避开吊尸的脚尖,向中央区域靠拢。
秦风迟疑片刻,还是跟上。傻狍子见青年不要圣药,自己在口中咀嚼一番,咕咚咕咚吞下,一路连跑带跳,跟着青年的步伐。
秦风打量脚边的圣人,注意到他们的死状,揣测这些人临死时的景象。
他看见一个男人,左手捏着一只酒杯,右手提着一只酒壶,那酒杯已经干涸,酒壶中还存在着一层薄薄的液体。
“这个人在饮酒时死去。”他注意到男人的眉心有一枚空洞,那小洞从额头洞穿至后脑勺,夺去他的生机。
秦风一路走来,跨过一具具尸,他见到一位女圣周围,躺着一堆男圣,诸人的眼角挂着笑,嘴角却弥漫着恐惧;
他见到一位男子盘坐,牵着另一位男子的手,二人一起仰望星空,望向大船的天花板,像在回忆遥远的故乡;
他又见到七位圣赤裸着上半身,身上以某种颜料绘出古怪图腾,七人围坐在一起,举行仪式,他们背后的图腾,组成一副画面。
那画面中描绘了七人出行,准备要踏上一条路,经由一条大江时,全村人抵达,为七人送别,和之以歌,鼓瑟笙箫齐鸣,妇女泪下,男人眼红。
图腾传递出一种悲观的氛围,带着绝望气息,当中的悲伤情感呼啸而出,瞬间侵袭秦风的神智。
“呜嘤……”在他肩头,傻狍子看着那副画面,泣不成声,三只眼不停落泪,打湿秦风半截衣裳。
“这七人踏上一条不归路,画面很伤悲,可他们眼中闪烁着昂扬战意,他们是自愿的。”
秦风观察得很仔细:“他们的族人,看似眼红落泪,实则鼓励七人离去,有妇女送上煮好的鸡蛋,有阿婆提着换洗的衣物,有孩子骑在成年人的肩头,挥手送别。”
秦风感叹:“这是七位圣,他们联袂踏上仙路,却一致猝死在此处,真
是可悲。”
他还看见一个古怪的中年,头颅透明,魂海内部的景象清晰可见,在那里有一口钟,有一根撞钟木,只是缺少撞钟人;
秦风逐渐看到一些熟面孔,身后浮现出大柳树法相的中年;目生重瞳的老者,脸庞上长着秩序锁链的人。
他甚至见到了一只魔猿,生着三头六臂,长着六只耳朵,每只耳朵的颜色都不尽相同。
这些人全都死去。
秦风驻立在那位重瞳者的身前,心中悲戚。
“祖先,你为何会在这船上?你们那个年代,仙路很危险,可这个时代不同,人族有驭族护道,又诞生了仙,仙路逐渐被完善,改良,不会再有这么大的死伤。”
见到重瞳者也陨落在此处,他内心突觉酸涩,正当他埋下头擦拭眼泪时,瞥见了那具尸体身上的细节。
从重瞳者的裤管看去,能够望见大腿,在他腿上长着一层绿毛,那些毛同嫩草一般,生机旺盛,和死去的重瞳者形成鲜明对比。
他仔细看去,发现不止是双脚,双手,后颈,天灵盖,就连足底,都长着满满的绿毛。
“踏上仙路的存在,都不能规避这种不祥么?这位前辈,到底是死于重瞳者不祥,还是跟其他诸人一样,在不知不觉间死去?”
突然,那具重瞳者死尸回光返照,他的上下唇机械地开合,传出一阵不甘地声音。
“踏上这条路,我不后悔,我要证明重瞳者并非是灾难之体!”
“我并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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