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名为饥饿的野兽与……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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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清楚地记得，在第二次割开蠕动的血管之后，他一共又喝了三次那样的血，因为实在是过于饥饿的缘故，他也从墙上挖下了一点点肉放进了嘴里，但只是一点点而已。他很快在理智的逼迫下让自己放弃了食肉的想法。

    现在还不到非吃那肉不可的地步。

    他这样告诉自己，饮血也会为他增加一点饱腹感，但这样的饱腹感是远远不敌饥饿带来的侵蚀的。来自腹内的饥饿此时仿佛比曾经在耳畔听到的低语来得更加真实可怕。来自未知的黑暗永远没有腹内沉睡的野兽来得更加实际。他感觉自己的心底住着一头名为饥饿的凶兽，在内心深处被名为“道德”的铁笼困住无法动弹。野兽在笼中撕吼着，让他的肚子发出恐怖的声响。

    并且，这头想象中的野兽很快就发现那笼子看似坚硬如铁，实际上却脆弱得连纸笼子都不如。

    饿啊，饿……

    饥饿的潮水一次次地拍打着这纸糊的牢笼，让自己内心不知道是为何的愚蠢坚守显得更加脆弱。

    明明血肉就在眼前。

    明明吃下去的话就可以满足这头贪婪的野兽。

    吃下去……不是为了活，只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受一点……

    可那……是什么肉啊！那蠕动着的肉瘤和肿块！那不知道是何物的生肉！他已经饮过那鲜血似的液体了，难道还要让他再吃下这来路不明的肉，彻底放弃作为人类的矜持吗！

    他不敢。

    但是，在可预见的未来，他或许一定会附在墙上大口地撕开紧紧贴合着的结缔组织，像这个星球上最原始凶猛的捕食者一样沉浸在活生生的血肉的宴席中。他知道自己也许不可避免地会走上这样的道路，但是他只希望这样的情景能慢一点到来。

    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勇气才告诉自己饮血是生存必须的，不喝这血的话，他会因为缺氧而死。

    但是他仍然不能说服自己像一个食尸鬼一样生啖这样的肉。

    或许是一种来自人类文明世界，名为矜持的遮羞布吧。

    呼吸第六次开始感到困难。是时候再喝一次血了。

    他在麻木中熟练地第六次划开血管壁，鲜血又一次涌入口中，让他的呼吸再一次平缓下来。

    腹内的野兽依旧在嘶吼着，未曾减弱分毫。

    还勉强能支撑一阵吧。

    他不知道世界上那么多教派，有没有一个真实存在的神灵，但他知道世界上一定有一个喜欢玩弄人命运的恶魔。他开始低声咒骂起这玩弄命运的恶魔，也低声咒骂被这样玩弄的自己。他感觉，此刻如果有什么存在盯着他看的话，一定也是期待着他一下子趴到墙上去畅快地撕咬这血肉的。

    他真的不想这么做。

    忽地，就在他终于第六次喝干净了血管中的血液，躺在血肉的地板上思考自己的卑微时，那阔别了多时的声音终于又一次在他耳边传出，这时发出的却是意义不明的声音——

    【搭载系统模块——】

    【10%……59%……】

    【……100%！】

    【欢迎使用弑神系统——】

    系、系统……？

    周治此刻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