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帝寝宫到锦绣宫的距离并不算远,步行也只需要七八分钟。七八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处理一些事情已经足够。
祁洛到达锦绣宫的时候,宫里似乎一切如常,安稳的很。
当然,似乎也只是似乎而已。
剧情,是一个世界已经规划好的走向,就算前置已面目全非,重要的剧情仍旧拥有一种强大而奇异的惯性。而眼下这场戏是剧情的重中之重――明屹辰和呼延桉的初遇,以后一切的开端。所以,就算推迟了一年,就算这场戏的女主角由美如牡丹的珍妃殷宝和变成平淡无奇的婉嫔殷玉容,就算明屹辰从本来的在门外偷看变成光明正大的来找自己的女人,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大庆的少年皇帝到底还是从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的门中看到了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婉嫔白皙的肌肤,昏黄的烛火,以及那个男人的脸。
明屹辰正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枝梅花。
殷宝和和殷玉容正低着头跪在地上,而那个男人在明屹辰推门之前便已经离开了,若不是婉嫔尚有些凌乱的衣衫和他看见的那一幕,就真的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落针可闻。
“抬起头来。”也不只是过了多久,明屹辰抬眼看向婉嫔,婉嫔略有些颤抖的仰起了头,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不时还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你病了。”明屹辰看着她,听见他这么说,婉嫔偷偷的舒了一口气,她身边的殷宝和却更紧张了,须知明屹辰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果然不等婉嫔答话,明屹辰就自顾自的开口:“既然是病了,你就呆在锦绣宫好好养病,不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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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洛到达婉嫔寝室门口时外面站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明屹辰带过来的,小贵子看见他连忙跑了过来行了一礼:“大人,皇上与婉嫔娘娘和珍婕妤在里头呢!奴才帮您通报一声?”
“嗯。”祁洛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房间里有笛声传出,吹的是一曲《幽兰调》,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曲子,如今被吹的有些浮躁,听的出来吹笛者的内心很不安稳。
“这是婉嫔娘娘在吹笛。”小贵子连忙解释。
若从表面上看来这端的是琴瑟和鸣,只是还没听说哪朝皇帝听妃子吹个笛还要把宫女太监都留在门外的。
“呼延桉还在屋里。”小九拿爪子拍了拍祁洛。
小贵子只觉得周身一冷,这自己也没说错什么啊,他抬头懦懦的看了祁洛一眼微微舒了口气,这不还带着笑呢嘛!许是雪下更大了吧,小贵子心底暗道,连忙信步到了门口:“皇上,祁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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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嫔愣愣的看着明屹辰,这是将她禁足了。
明屹辰看着他语气带着罕见的温柔:“去拿笛子,给朕吹上一曲。”
婉嫔惨白着脸拿了笛子,至于吹什么曲子,这根本无需她犹豫,她会很多曲子,但皇帝从来只听《幽兰调》,她奏着这曲子时,明屹辰的眼里总会有恍惚的温柔。
幽兰调,顾名思义,犹如空谷幽兰,高洁淡雅,清幽静谧,但婉嫔今日吹的明显很不在状态,本应静谧的曲子里有了难以掩去的浮躁。明屹辰皱了皱眉,婉嫔心下一慌笛音更加尖利了。
状似恭顺的站在一旁的殷宝和眼里几度闪烁,明屹辰应该是知道了,绝对是知道了,如果他要动玉容,那……
屋里的气氛越发的怪异,明屹辰的脸上已渐渐有了不耐。
“皇上,祁大人来了。”门外传来小贵子的声音,屋里的气氛又缓和了下来。
“阿郁师父。”明屹辰看见祁洛时,眼里有惊喜闪过,祁洛站在屋外的风雪里,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衬得他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明屹辰皱了皱眉,立马站起身来:“外面天这么冷,你怎么进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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