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已几乎走了个精光。为什么是几乎呢?因为严子颐还吃吃未曾离开,而祁洛似乎是喝醉了,伏在桌上不在动弹。
然后,他便看见严子颐走到了祁洛身旁,念了许久祁洛的名,似乎是确定了祁洛不会醒,俯身在祁洛的唇上偷亲了一下。
明屹辰在那一刻很生气,这其中还夹杂着一股嫉妒,他的心脏酸酸涩涩的难受的紧,他的脚已经迈了出去,严子颐却抽身走了。
严子颐不知在祁洛耳边低声呢喃了句什么,然后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他的背影里带着几分坚决的意味,似乎每走一步都在下着极大的决心。他走的越来越快,始终都没有回头,不一会儿就不见的身影。
风打着旋儿从面前刮过,然后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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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屹辰看着严子颐的背影发了半响的呆,然后回身准备学着严子颐的样子轻手轻脚的走到祁洛身边。
下一秒,他却僵直在了原地,再没有了迈步的勇气。
祁洛醒着。
祁洛已经坐直了身子,他正看着严子颐离开的方向,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那是严子颐刚刚吻过的地方。
祁洛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脖颈,温热的肌肤上似乎还带着丝丝凉意。
就在刚才,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上面,是严子颐的眼泪,他在他的耳边说,阿郁啊,我舍不得你。那声音轻如梦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所以,严子颐,不,呼延桉原来是喜欢他的吗?
喜欢是什么,祁洛依稀记得很多年前他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态,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却已经记不大清了。
小九说那大概是高兴又难过着的吧!然后又兴致勃勃的补了一句,值一百积分呢!
不过这些于他而言并没有太大意义。他要做的是灭了北漠,颁正明屹辰的三观,尽快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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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过后的第二天是大军出征的日子,送行的人里除了皇帝和大臣,还有大庆的太后苏晴见,这次的主帅是她的父亲苏良。
苏晴见并不显老,事实上她本来也只有三十出头,且保养得当,从外表上看,她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姿态,模样娇俏,与苏良隔着辇轿低声说话。
明屹辰例行公事的说着每次出征的官方用语。大意是希望各位将军保家卫国凯旋而归。朝廷对他们拥有厚望。
祁洛和楚尧正站在他后面的队列里轻声交谈。
“祁大人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楚尧眯着眼,那模样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祁洛回视他,笑了笑:“我这身体不好,还的劳烦楚大人你多加照应呢!”
“唔”楚尧应了一声:“自打祁老夫人过世以后,你的身体就愈发的差了,药再好不喝也没什么用。”
祁老夫人是在去年夏天过世的,到死还念叨着死在战场上的祁峥和祁洵。祁老太太并不喜欢他在朝堂做事,生前一直想着等他辞了官就回湘城。
祁洛摇头笑了笑,岔开了这个话题:“这次出征你可是已算过了,吉凶如何?”
“未曾。”楚尧笑眯眯的开口:“卜算这种事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次征战来的突兀,强行要算是极其麻烦的,不小心还会折寿。”
其实你可以直接说自己怕死的!祁洛扭头盯着他看。
楚尧被他盯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清咳了一声:“这世人谁不怕死?楚某自然也不例外。再者……”他看着祁洛,眼神真诚:“我信任你。”
祁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次做决定的不是我。”
楚尧怔了一下正欲开口,就见严子颐走了过来,此时大军已经准备离开,明屹辰也已坐在辇轿上准备回宫,突然走过来的严子颐吸引了大多数人的视线。
他用力的抱了一下祁洛,低声说:“如果这次我回来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祁洛很少许人承诺,但严子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芸京的。那要不要答应下来呢?
祁洛笑了,那笑容温暖而又包容,很是温柔。
他说,好。
景元三年年关,安北大军抵达延阑,此时水云也已沦陷。年关刚过,太医诊出婉嫔怀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