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些话也似乎触动到了鹗脑子里的某一条神经,她忽然察觉到了某一种“可能性”。
“难道……是同一个人吗……”她喃喃地说道。
旁边的凯文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什么同一个人?”
“所谓‘飞禽’和‘走兽’,说不定其实是同一个人的所有物啊!”
“你在发什么神经啊,这根本不合理好吧。”凯文不屑地反驳道,“你忘了第一个任务吗?我们的任务是刺杀那个什么鬼子爵,而这位……”
他指了指旁边的沐晴雨,刻意用上了和“走兽”那边相对应的称呼。
“这位‘黑猫’小姐当时可是接到任务要阻止我们刺杀子爵的啊!哪有人会派出自己的手下去攻击一个人,然后又叫另外一边的手下去保护他的啊?左手打右手吗?难道那家伙还是人格分裂,两个人格轮流坐庄不成?”
凯文的分析其实很有道理。事实上不止第一个任务,他们的第二个任务也是彼此互斥的,陆羽他们这边收到的信息是要求护送一名主教,而沐晴雨那一侧则是要杀死他。而现在他们的第三个任务是诛杀对面阵营的所有人,按照常理推断,对方收到的任务要么是完全相反的“诛杀所有‘飞禽’”,要么就是相对保守一点但还是互斥的“从攻击中存活下来”之类的。
谁会没事让自己底下的两个组织互相按来按去?
按照正常的逻辑推理,这应该是分属两个集团的刺客组织才对,而且有很大可能是一方先组建,而后另一方发现了它的存在后针锋相对地组建了另一个组织。奉命刺杀子爵的陆羽他们应该是属于教会这一边的,而想要刺杀劳伦斯主教的维克多他们则应该是政府,或者是军队这一边的。
“不……还有一个可能。”
马库斯的神情难得地严肃了一回。他皱紧了眉头思考的模样终于看起来有几分像是那个一度统领着几乎半个鲍威尔家族的年轻人了。
“狡兔死,走狗烹。”他缓缓说出了一句对美国人来说非常晦涩的东方古语,“这是我父亲曾经向我讲过的一个故事,说的是猎人养狗抓兔子,但是在兔子被抓光之后,狗也就失去了意义,等待它的只有被煮了吃的命运。”
“我也记得这个典故。”
接上他话的居然是鹗。古文这种晦涩的东西按理说应该很少外国人接触到,然而在这里就有两个,陆羽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但也悄悄转过视线看多了鹗几眼。这个隐姓埋名的小姑娘……唔,确实有些古怪之处。
不过鹗此时显然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到他的举动。马库斯的话为她补上了脑中构思的最后一块拼图。
“如果把那些达官贵人和主教看做是兔子的话,我们就是狗……我们存在的目的是杀掉他们……不,不对!”
鹗忽然提高了音量,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像那段影像中表现的那样,我们存在的意义是挑起双方之间的矛盾!死掉几个将军子爵或者主教都不足以动摇势力的根基,但是却足以煽动其他们之间的仇恨!那个人藏在幕后,利用我们挑拨了军队和教会之间的关系,让自己从中获利!”
“正确答案。”
陆羽终于开口了。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补充说道:“所以最后这几个任务,杀人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让我们两边会面,并制造冲突。最好是两边同归于尽,那样他就可以安乐了。现在看来,前两个任务的设置都不够成功,他在第三个任务里终于把要求挑明了。”
“不过,这也算是愿望吧?”凯文说道,“如果像你说的,‘愿望’不计较由谁达成的话,当我们两边一火拼,只要有一方胜出,那也是通关了吧?”
“对啊,但是之前你也见识过了,你觉得我们有机会打倒那个维克多吗?还是尽量想个办法说服他合作好了……啊不过这个难度也不小。”
陆羽又转头对沐晴雨说道:“对了,我挺好奇你们团队那些人的代号,跟人对应的话,对接下去可能发生的战斗也有参考价值……你是黑猫,其他人都是啥?”
“贾里奇是灰犬,勤恳而迅猛,是个完美的二把手人选。珍妮是黄猿,身手灵活,学习能力非常强,对临时分配的战术基本是一点就能领会……”
“都是‘颜色’加‘动物’的组合啊……”陆羽点点头,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那维克多呢?他又是对应什么动物?”
“狮子。”
在他们几步之外,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单词,陆羽顿时感觉全身如坠冰窖。他机械般地转过头,看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
一身浴血的维克多?加西亚?托马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脸上沉静如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