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试试这些枪好不好用。”张宏很清楚燧发枪的构造并不复杂,因而此刻的他对于这些仿造品的质量也不由得多了好几分信心,不过信心归信心,试枪这个步骤还是不能省略的,从古至今,很多事故往往是都是出在一些很难被注意到的小细节上,自己可不想因为疏忽大意而造成什么损失。
“是,主公。”作为民团中武器最先进的一支力量,洋枪队在不执行战斗任务之时自然被张宏用作拱卫主营的存在,因而此刻这一命令话音刚刚落下,旁边靠的最近的一名士兵便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随即接过了仿制的燧发枪。
“怎么样,和原先用的有什么两样吗?”士兵接过枪支并没有马上试射,他很快熟练地检查了一下武器的各个部件,而见此情景,张宏也是问了一句。
“禀主公,这枪和原先所用并无两样,如若不是新旧有别,属下甚至根本无法将其辨别出来。”这名士兵显然对于燧发枪极为熟练,仅仅是十多秒,他便将武器检查了个便,随即抱了抱拳回答了张宏的问题。
“主公,请您退后,接下来便要试枪了。”此时此刻,那名士兵已经从腰间取出了黄*,而见此情景,张宏身后的几名卫兵上前一步,拦在了他们主帅的面前,这个时代的中国生产土枪完全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因而炸膛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大家对于火器,尤其是还没有经过试验的火器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戒备。
卫兵们如此紧张,张宏此时心中也是一突,他突然想起,这个时代中国的炼铁技术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世界了,因而欧洲的一些武器所用材料的质量也是当下东方土法炼钢所无法达到的,这清廷制作的火绳枪即便使用*,炸膛的情况都是屡见不鲜,何况是威力巨大的洋*?
“等一下!”想到这里,张宏心中一惊,他随即大喊了起来,只可惜燧发枪的填装过程可要远远比火绳枪简便上了许多,就在他这三个字喊出口的同时,那名士兵已经举枪朝天扣下了扳机。
“砰!”工匠们所仿制的枪械在零件上确实没什么问题,弹簧压着的燧石所擦出的火星成功地击发了*,只听一声巨响,张宏所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膨胀开来的洋*一下子将大段的枪管炸的七零八落,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名士兵自然也不能幸免,飞散的铁片将他的头部削开了不少伤口,鲜血一下子便喷了出来。
“快快,叫郎中,一定要把他治好。”这位士兵还算幸运,炸膛的那一段枪管是属于整支燧发枪的上端,因而他虽然受伤,但却没有当场毙命,此刻正蹲在地方不断发出渗人的惨叫,见此情景,张宏长叹了一声,随即下达了这一命令。
自己部下的这一遭遇张宏心中固然是很同情的,不过他此时想的最多的却不是这一点,这个时代的中国炼铁技术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全国各地的水平估计也差不多,但这样一来,有着严重质量问题的燧发枪便根本不能列装民团,如此看来,这现代步枪国产化的梦想岂不是要落空了?
此时的张宏不由得想起了这九十支从广东购来的原版洋枪,这批武器全都是二手的不说,还贵的离谱,数千两白银啊,如果国内能生产燧发枪的话估计几千几万支都造出来了吧,难不成自己以后还得便宜那些奸诈的欧洲商人。
“这铁的质量太差了,你们有没有办法解决?”想到这些白白流出去的银子,张宏心痛的嘴角咧了咧,而此刻他眼光扫过那些因为枪支炸膛而吓得跪在地上的工匠,胸中陡然间涌起一股愤怒,中国的银子便宜了谁也不能便宜那些强盗,华夏地大物博,能工巧匠不计其数,还就不信解决不了这材料的问题了。
“主,主公,英,英明啊,这确实是钢材的问题,不关我等的事啊!”张宏心情不好,因而发问语气自然也是不善,而这一下,这些工匠又都被吓了一大跳,不过随即,他们中也有人弄明白了这问题的意思,貌似这主公好像并不打算把罪过归咎到自己的头上。
虽然张宏心中并没有把罪责归咎于旁人的意思,但那些铁匠们可不知道啊,铸造出来的火器有严重的问题,这个罪责可一点也不小,要是这主帅一不高兴,大家集体掉脑袋也不是没可能,因而就在张宏话音落下之际,心中慌乱的众人全都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起来,毕竟在大家看来,这可是一个将功折罪的好机会。
“主公,用铜所制的枪管绝对不会炸膛,只是铜价格昂贵,若用此法,每件火器如此打造,所耗钱币将十数倍于铁。”俗话说急中生智,张宏并没有等太久,那些跪着的铁匠中很快有人向前挪动了一小步,颤抖地回了一句,他此时心中忐忑,铜虽然说不上少见,但也绝对不多,若是大量用于打造枪管,那代价...
“用铜打造枪管,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准了,你们立刻下去准备,所需一切物资均从民团调拨。”和铁匠想象中的不同,张宏同意的倒是爽快,毕竟这么做民团完全火器化的想法虽然无法实现,但好歹也能造出不少燧发枪,这对于未来的战场绝对能起到巨大的作用,而且,用铜作为枪械材料虽然贵了些,但也总比从西方购买的代价要小太多了。
铁匠们很快便领命退下了,而此时的张宏经历了枪支炸膛这一事件兴致也就低了不少,他走进营帐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脸上一片阴沉,而紧跟其后的林凤祥见此情景随即便也安慰了开来:
“主公莫要灰心,西洋火器甚利,工匠初闻此物,仿造起来自然有些难度,我中华地大物博,奇人异士数不胜数,这等器物定当不在话下。”(未完待续)